话完,他感受到怀里人绷紧的身体,他缓缓松开她,目光凝向她的小腹:“再者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肉?”
云郦浑身一僵。
裴钰安慢慢道:“这些日子我们这么恩爱。”
云郦低头,望了眼自己的小腹,她僵硬地摇头:“不会的,奴婢前日才来了小日子。”
裴钰安细细一算,这几日的确是云郦小日子的时间,敢情她想的挺清楚,可不管如何,裴钰安都轻笑了一声:“郦郦,总而言之,是你一开始一定要留下的。”
云郦肩头微颤,裴钰安看她半晌,转身离开房间,他可以当她今日是想岔了,一时糊涂,不和她轻易计较。
云郦望着他的背影离开,在正堂的圈椅上坐了半晌,天色渐暗,她起身回房。
走了几步后,云郦扭头,看着案桌上那个红匣,迟疑了瞬,还是没取匣子。
刚回房坐下,哐哐的敲门声响起,“云姑娘,奴婢给你端了晚膳来。”
“谢谢,但我不饿,我不吃了。”
翠屏又劝两句,见云郦不为所动,方才离开。
云郦手托着腮,盈盈烛光微微闪烁,今日裴钰安的反应激烈,激烈到她有瞬间心悸。
她轻轻地翘了下唇,可这样才好,容易掌控的男子大多心性不定,懦弱无能,反而充满危险感的男子,越是不同寻常。
与此同时,书房。
翠屏恭敬地道:“世子,云姑娘说不饿,不想用晚膳。”
汹涌的怒火和恐慌已经克制大半,裴钰安立在窗前,二月夜间的冷风微寒,拂在脸上,整个人清醒不少。
翠屏离开后,裴钰安扭过头,放着房契身契的红匣静静地摆在书桌上,他眸色沉了沉。
当夜,裴钰安没去后罩房,翌日,云郦一直就待在房里,黄昏听到裴钰安回来的动静声,也没出去。
晚上裴钰安也没来。
就这样僵持了两日,第三天黄昏,云郦拿着本楚词慢读,毕竟关在房间无事,不如认认字。
这时,一道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然后是敲门声,云郦放下书去开门,果不其然是裴钰安,她低低地叫了一声:“世子。”
裴钰安入内,盯着她道:“郦郦,你想好了吗?”
云郦低着头:“奴婢想清楚了。”
裴钰安看着她。
云郦笑了下:“世子说的没错,是奴婢当初先做的决定,世子给过我后悔的机会。”
“是奴婢太狂妄了了,仗着世子性情好,竟然想当然耳。”
冷了她几日还以为她认错了!结果听到这话,裴钰安双眸泛红,不由吼道:“云郦!”
云郦态度很是平静,裴钰安竭力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启唇道:“郦郦,你为什么后悔?只是因为夫人身体渐愈吗?”
云郦沉默了瞬:“除此之外,我怕将来会变成薛姨娘和兰姨娘那样的人,怕将来我的孩子也长如烟如云姑娘那样,嫁一个……”
原来还有这些事,裴钰安脑里飞快地略过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先是两位姨娘为女儿的婚事操劳,而后是难产的兰姨娘,他轻声道:“郦郦,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