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这么说,云郦就当他们父子间没事,阿远霸占他娘的怀抱,瞥一眼孤孤单单的他爹,心里的不满淡下去,甚至还靠在云郦的怀里冲他爹笑。
裴钰安握紧拳头,也温和一笑。
再过半个时辰,马车抵达赵家村,云郦上次来给她娘和二姐上香是她和裴钰安定下成亲日期的时候,那已是三个个月前。
因她托路奶奶照看她娘和她姐姐的坟墓,两座坟前无丝毫杂草,处理得干干净净。
云郦盯着它们看了良久,和裴钰安一起磕了三个头,然后她摸摸阿远的头,“给你外祖母和二姨磕头。”
磕头的动作云郦才做过,阿远如法炮制,给他二姨和外祖母磕头。
“要对娘和二姐说说话吗?”裴钰安柔声问。
云郦回头看了圈,她们抵达赵家村,就直奔她娘和赵容的坟墓,可刚刚燃鞭炮的时候,已吸引了几个村民。大家没什么恶意,远远站着,没瞅见那个不想看见的人,云郦转过头:“不用了,想说的都说了,我陪她们站站就好。”
二月的春风有些寒冷,裴钰安站在云郦左后侧,替她挡住西边吹来的风。
既回了赵家村,云郦便去路奶奶家小坐,路奶奶看着云郦白里透粉的气色,再看看她手里牵着的阿远,真心替她开心:“你放心,你娘和容容那儿我隔两天就会去转转,保准给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谢谢路奶奶。”云郦说。
“可别谢我,是我应该做的。”路奶奶觉得她没说假话,她是替云郦照料她娘和二姐的坟墓,可每次回赵家村,她送给她的礼,再干百件这样的小事也不为过。
两人聊着天,路奶奶说了很多事,包括陈宣前几日定亲了,未婚妻是镇子上举人的女儿,计划今年秋日就要成婚。
听到陈宣的名字,云郦感觉裴钰安握着她的手一紧,她看过去,裴钰安倒依然是光风霁月。
她笑笑,回握住他的手。
裴钰安抬头朝她看来,夫妻两人视线交缠,自有一股外人参不透的气氛。
路奶奶感慨他们感情好,想了想,她一犹豫,试探地提起云郦的生父赵全,“他如今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赵全一心养儿防老,不惜虐待三个女儿,现在有这样的结果,云郦毫不心疼。
路奶奶见她神色平静,提了这么一句,也就没说了,赵全现在的处境不知情的人看着是可怜,可想到他对三姐妹做的事,路奶奶只能叹一声报应。
路家稍坐,云郦和裴钰安便又打道回府,阿远牵着他娘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就缠着他娘,让云郦陪着他玩,云郦自然笑着应好。
阿远虽有心看好他娘,不准他爹碰他娘,到底是个小孩,今儿还起得早,这个时辰也是自己睡午觉的时间,没多久就两只眼睛一睁一闭,最后在马车上睡了过去。
马车上的主凳云郦屈膝躺着睡都够,阿远一个小孩,自然绰绰有余。
云郦给他盖好小毛毯,就听到背后传来裴钰安叫她的声音,她转过头,裴钰安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云郦刚在裴钰安身边坐下,就被一只结实的胳膊搂住腰,裴钰安头埋在她脖颈处,不满地道:“郦郦,你儿子越来越霸道了。”
云郦乖巧地被他靠着:“比不了他爹。”
她这话没说错,从最初她故意勾着他喜欢上她时,她就发现了,裴钰安骨子里温柔不假,但也霸道,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有过多交往,巴不得她全心全意地围着他转。她现在三个月见不到一回的常余就是例子。
阿远这方面有些像裴钰安,普通喜欢的东西很乐意和人分享,特别在乎的东西别人碰都不能碰一下。
不过在对她的占有欲这方面,阿远真比不了裴钰安,云郦感觉若是可以,裴钰安去那儿就要带着她,然后将她藏起来,别人不准看。而阿远远没到这等地步,毕竟他遇上好玩的东西可以暂时不要娘的。
裴钰安后背顿时一僵。
云郦拉开两人距离,望着他的黑眸笑了笑:“不过我还是喜欢世子。”
她是真的喜欢,或许有些女郎觉得这样的夫君很危险,但云郦本就是个没安全感的姑娘。当初对裴钰安动心,就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没有货真价实地伤害她,这给了她极大的底气和安全感。
他越是想她只有他,越是不准她离开他,她就觉得他在乎她,越有安全感。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感情不正常,但世间的感情模式千千万,各自有合适的方式。
裴钰安闻言,将人搂得更紧了些,恨不得嵌入自己的骨头里,直到云郦皱眉,又赶紧松开她。
两人从赵家村往回赶未到午时,回到镇国公也不过未时,金乌还坠在高空,新婚的夫妻俩进了红通通的国公府,就有管事来报:“世子,世子夫人,刘青燕刘姑娘来了。”
刘青燕自从和裴钰安和离,回了刘家不久后,便离开了京城。她有一身好武艺,还有个行侠仗义的梦,但以前碍于身份,闺阁女郎的束缚,下不得狠心,和离之后倒是想开了,比起重新寻个如意郎君,最大的价值是在后院里给男人生儿育女,这一次,她果断地离开了京城。
不是说生儿育女不好,只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
她两个月前给裴钰安来过信,说得知他成婚,她会回京参加他的婚礼,只前几日举行婚礼,刘家人说她未能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