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让开路,只见漆北斗双目已能微微睁开,眼中却是血红一片,眼角处仍在流血,令人感到既可怜又恐怖。
有人开口说道:“你大哥被鹤紫云兄弟害死了,你三弟的双腿被炸没了,正晕死在这里,还不知能不能活过来。”
“你说什么?!”漆北斗突然睁大眼睛,面目狰狞,刹那间宛如一个红眼的罗刹一般,吓得身旁之人不由得退后一步。
先前那人又道:“御鹤族那两个混蛋还用毒针射杀了咱们好几位弟兄,炸伤了很多人。”
漆北斗厉声问道:“御鹤族那两个畜生,现在何处?”
那人答道:“鹤青云被你三弟杀了,鹤紫云自己炸成了碎片。”
“哼!他们死有余辜!”漆北斗心中稍慰。
“我们刚刚捉住了一个御鹤族的人,可如今有人想要救他走。”那人又道。
“谁要救他?”漆北斗森然问道。
“此人正站在你面前,他就是南道忍者光波翼。”那人回道。
“光波翼!原来你还在这里!”漆北斗咬牙切齿道,“你害死了我丈夫,又串通鹤彩云那个贱人来害我!诸位北道的兄弟,御鹤族这些败类,根本就是混进咱们北道的奸细,今日之事便是明证。大家一定别放过这小子,杀了他给死伤的弟兄们报仇!让他知道,这秦山之中不是他这个南道的毛头小子可以肆意胡为的地方!”
光波翼心中哭笑不得,明明是漆北斗自己害死了鹤祥云,如今却推到自己头上,又煽动众人将自己当作北道的公敌。
“对,杀了这两个奸细!给死去的弟兄报仇!”人群中立时有人应和。
眼见人人目露凶光,开始蠢蠢欲动。光波翼大声说道:“诸位少安毋躁,请听在下一言,漆北斗的丈夫鹤祥云不正是御鹤族的人吗?在下若串通御鹤族,又如何会杀了鹤祥云?御鹤族兄妹几人今日与漆族争斗,其实是为了给鹤祥云报仇。漆北斗生性嫉妒,因怀疑丈夫与人私通,便杀了鹤祥云,因此才种下祸根。至于北道中有几位弟兄死伤,实乃因为漆北斗施展了漆天术,鹤家兄弟摸黑与漆家兄弟争斗,难免失手误伤而已。在下今日不过碰巧路过此地,无意冒犯诸位,更非与御鹤族串通。在下并非漆族人,如何能够摸黑带走鹤彩云?这都是漆北斗诬蔑在下而已,请诸位明鉴。”
“这个南道小子的话不能信!我明明看见他与鹤彩云一前一后从黑圈中跑出来的。”
“对,不能信他!他是南道的奸细,杀了他!”
听着人群中不断传出的叫嚷声,漆北斗嘴角微搐,忽然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大家一句话都不再说。漆北斗心中纳闷,叫道:“你们怎么了?为何不说话?光波翼在哪里?”
忽听有人说道:“漆北斗,明明是你自己杀了你丈夫,还来诬陷别人。如今还敢在这里煽动大家闹事。”
漆北斗一惊,她听出是花粉的声音。
原来花粉一直站在山坡上瞭望,远远看见黑幕外渐渐聚集了许多人,后来又有很多人陆续乘鹤飞走,心下愈发奇怪,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便等不及光波翼回来,独自奔下山坡,跑到谷中来了,待进了院门,碰巧见到适才这一幕。
有人向花粉施礼问道:“请问姑娘如何知晓是漆北斗害了她丈夫?”
花粉冷冷回道:“是我亲眼所见。”下面顿时一片哗然,随即又恢复了安静。
花粉又道:“漆、鹤两家彼此寻仇杀斗,坏了秦山的规矩,又殃及了许多弟兄,我一定会严查。而这一切都是因漆北斗弑夫而起。今日念在漆家兄弟死伤的分上,我先不抓你,待我禀过长老之后再作定夺。至于这位光波公子,他是长老请来的客人,大家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漆北斗冷冷说道,“他从我手里救走了鹤彩云与鹤灵芝,这又如何解释?”
“是啊,姑娘,我们也亲眼看见这小……看见光波翼带着鹤彩云走出黑圈。”有人应和道。
“回去后我自会查明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花粉看了一眼光波翼道:“请光波公子随我回去吧。”
光波翼向花粉施礼道:“在下请姑娘也将这个御鹤族人一并带回查问。”说罢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鹤翱。
未及花粉开口,先前应和漆北斗那人说道:“漆、鹤两家争斗,是御鹤族先动的手,这是我们大家共见。依照咱们秦山的规矩,道内兄弟之间,谁先动手挑起争斗便是死罪。若是族长带头,则一族人都是死罪。如今御鹤族族长鹤紫云已死,其他御鹤族人也都应伏法。姑娘不会偏袒御鹤族吧?”
花粉道:“既然御鹤族人都逃走了,此人是寻到御鹤族的关键,暂且不可杀了他。”
那人又道:“那就请姑娘将他交给我们,我们一定逼他供出御鹤族的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