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吧唧嘴的工夫,大家都愣住了。
他任凭上一个话茬掉地上:“都消完了?走吧。”
一路上北塔再也没敢提达达单身的事。
手机有信号有那一刻,小张伟才感觉真的活过来了。重新与世界建立了联系。短短几天时间,对他而言好像过了半年之久。
安全进灰区后他们就与苏克和北塔分别了,分别时北塔递给尘一个铁盒,说“给大威哥带回去”。
尘想给些钱表示感谢的,两人不要,又推搡半天终于收下了几千。
四人住了最近的旅馆,尘去买必需品,回来给小张伟重新包扎检查。
脸就不说了,脚肿的肿、起泡的起泡。毕竟都是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路。
吱嘎的棕色木板、老旧的窗台、蒙了一层灰的玻璃。唯独床上的被单还是白色的。
挑水泡时,小张伟全程没吭声,任凭尘挑泡上药,另一张床上的她俩脸白的跟漂过一样。
当尘捏着针给过来时,感觉抱团的两人都要哭出来了。
“快点,你们谁先来。”尘也是哭笑不得,“你当我乐意闻你们的臭脚啊,辣得我眼睛跟涂了风油精似的、都冒凉风。那皮、都让脚汗腌的都发白了。不把破的、没破的伤口弄干净,感染了你俩就知道难受了。”
她俩仍是摇头,一个劲的往床头挪。
尘感觉捏着针的自己像那个容嬷嬷:“那咋地,这两天走道一瘸一拐的、感觉好受啊,我还能虐待你俩么?”尘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一个脚踝,“来把你!”
那软弱一些的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个惨,跟杀狗似的,“吱儿吱儿”地、那个高音是真的扎耳膜。
她猛一缩腿时把尘带个趔趄,让整他个人磕在床沿边。
没等尘反应过来呢,她就把脑袋钻进另一个女人的怀里了,后者也是浑身颤抖的护着她。
尘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好又是说又是劝的,还是坚毅一些的抿嘴点点头,幅度小得跟微风吹大树似的。
尘耐着性子苦着脸:“你俩闭上眼躺好,不看不就完了。”
结果就是她俩都咬着枕头,把头往被里一盖。尘轻轻抓住坚毅女人的脚踝时,她整个人还是颤抖的,尘慢慢地试图把她的腿伸直,就在伸直的瞬间。
她也是拼命往回缩,即便埋在被里,叫的也是一个清亮而悲婉:“咿呀!!”
尘的胳膊是真的犟不过大腿,侧肋骨又磕在床边了,痛得他也是哀嚎一声:“我还妹挑呢。叫啥!”
估计产房里也就效果了,尘又命令着另一个:“你跟她随便说点啥,什么未来梦想啥的。”他也觉得心酸,妈的。细看才发现,这温玉般的光滑小腿上确实有几个还没完全长合的小红针眼,肉皮基本一周能就长合。之前有过多少、也就不用说了。
尘轻拍拍她,等着时机:“你俩虐待都挺过来了,咋还受不了关爱?”
她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了,只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又捏着自己的小腿肚。
尘也坐上床了,明知故问:“我先谁都不挑,唉、你俩这腿上的针眼怎么来的?”
她的头仍埋在被里,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嗡嗡的:“我。。。不听‘妈妈’的话。”
尘声音平稳而低沉:“嗯,都有么?”
“都有,只是我最多。。。”
“因为你最不听话?”
“。。。嗯。”
尘又尽可能的换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抓起另一个人的脚踝:“你这个呢,别动我就看看腿肚,不挑。”
一旁的小张伟看得很清楚,尘说不挑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挑起来了,他没有伸直她们的腿,也是以一个极度别扭的姿势支在床上。
只是这期间,埋在被里的两个人都发愣,谁也没注意。
三人说着说着,坚毅一些的她下定了某种决心:“姐姐你来吧,我做好准备了!”
尘仍是凝神忙活着、跟没事人似的:“你行啊,做好心理准备了?”
她自然是没做好准备的,只是强撑:“为了我们的以后!”
“嗯。”尘仍低头应付着,“你呢?”他说着抓起软弱女人的另一个脚踝,“别动,我就看看这腿上有几个针眼。”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不行。。。我害怕。。。”
“别动,我就看看。”尘按住她的脚踝,“人家为了理想都不怕,你俩一起,就不怕拖她后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