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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枕棠也是第一次和男人这般亲近,膝盖碰着膝盖,手腕挨着手腕。
温热又陌生的触觉贴在经脉处,让她十分不自在,她不自觉地动了动手腕,问萧琢,“还没上完吗?”
萧琢这才回神,用指腹揉开最后一团药膏,说:“好了。”
宋枕棠好奇地抬手,这药膏颜色很浅,被揉到伤口上呈现透明色,但还是有些明显的,她不高兴地晃了晃手臂,问萧琢,“这就是你的办法?”
萧琢说:“自然不是。”
他伸手拉开宋枕棠刚刚翻找过的抽屉,精准地挑出来一条天青色的长带子。
宋枕棠眨眼看着,认出那是自己某次穿着男装出门时,预备的发带。
她不明白萧琢拿这个干嘛,正要问,就感觉手腕被轻轻一带,一低头,萧琢握着那跟轻飘飘的发带一圈一圈地绕在了她刚涂过药膏的手腕上。
“你这是……”
萧琢利落地打了个结,满意道:“如此,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他将宋枕棠纵到手肘处的袖口拉下来,将手腕盖住,那一圈浅色发带根本不显眼。就算抬手露出来,也并不突兀,根本不会有人想到那是包扎的绷带,只会以为这又是什么新兴的装饰搭配。
宋枕棠也还算满意,左看右看,又担心刚才涂的药太厚会有药味,小狗似的贴近闻了闻。
萧琢对此也是早走准备,他从怀中掏出另一枚荷包,递给宋枕棠,“殿下把这个戴上。”
宋枕棠一头雾水地接过,又问:“这又是什么?”
萧琢示意她闻一闻。
宋枕棠狐疑地拿着荷包贴近,竟是嗅到一股浓郁的草药香,不难闻,反而有一股清冽的甘甜。轻轻一捏,感觉里面应是装满了草药。
若是挂在腰间,就算有人闻到有药味,也可以解释说是荷包里传来的。
可是萧琢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些,又是草药填满的荷包,又是专治外伤的药丸?
她有些好奇,但见萧琢将荷包递给她之后又挪回了车门口的位置,闭着眼睛,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她便很有分寸地没问,将荷包挂上了。
没多久马车到了郴国公府,因为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所以她们到的已经算不早,大门口的巷子里已停了不少马车。
但宋枕棠身份不同,她的马车是能直接驶进郴国公府的。
一下马车,便见裴之婉的贴身婢女春水在不远处等着。
春水走过来给宋枕棠见礼,未想到后面又跟着下来一个男人,她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请安道:“参见驸马。”
萧琢跟在宋枕棠后面,轻嗯一声,这模样不像她夫君,倒像是个忠心耿耿的护卫。
宋枕棠看他有些想笑,抬手掩了下唇,问春水:“表姐和阿婉这会儿在哪?”
春水引着他们进了二门,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殿下,今日宾客太多,我们大姑娘说男女宾客需得分开接待,郎君公子们在前头的咏翠苑,姑娘们则是后院的永和斋,大姑娘和四姑娘都在呢。
正好走到垂花门,不少宾客堆在这里说话,一见到宋枕棠,齐齐俯身请安。
宋枕棠抬手欲叫他们平身,却先看到了手腕上露出来的一圈天青色,顿了顿,转而指向身后的萧琢,说:“这是驸马。”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愣,驸马?
方才大多数人都把视线放在了宋枕棠身上,根本没去注意他身后的萧琢,就算注意到,也没意识到他的身份。
这会儿宋枕棠一提醒,众人急忙再度行礼,心里却都不约而同地想:不是说公主不满意陛下的赐婚么?怎么今日会带着驸马一通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