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孝廉,你住嘴!”
裴孝廉又嘟囔了一句,“这是公子的吩咐。”
阿娅简直要气炸了,“裴孝廉,我非要阿翁打死你不可!”
小七头疼,便也闭着眼睛。
那人愈发将她往怀里揽来。
听那人问,“你是能杀人的,她打你,你便由着她打么?”
原来他竟信了她的话。
他竟能信她。
可不由着阿娅打,她又用什么来反抗呢?
小七无人撑腰。
她心神微晃,问道,“公子竟信小七?”
那人低声,“为何不信?”
“奴是外人。”
“你不是外人。”
怎么会不是外人,她是魏人,是被俘的魏人。
是抬手便能射杀的魏人。
是不值钱的脏东西。
与槿娘相比是好一些,但不能与阿娅比。
阿娅是他亲表妹,与阿娅相比,她可不就是外人。
小七的好处是总把事情看得分明,低微的出身与过往经历只教给她一件事,便是认清自己的斤两。
正是因了把事情看得过于分明,才不会轻易被几句好话蒙蔽了头脑。
她低喃道,“奴不疼,挨过去就好了。”
这些年,好似也都是如此。
再苦再难再疼的时候,挨过去也就好了。
总会熬过去的。
那人良久没有说话,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罢。
什么都不必说,她眼下脑中耳畔皆是一片轰鸣,最好是一句话都不要说。
可她仍旧要提醒他一句,那人洁癖,免得再生嫌恶,“奴卧一会儿就无事了,公子当心弄脏自己的衣袍。”
但那人并未将她推开,他神情愀然,怅叹一声,“小七。。。。。。”
叫了一声小七,却又并没有往下说下去。
须臾的工夫,有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掌心。
四方方的,细腻润滑,微微生凉,好似是一块羊脂。
她知道了这是什么。
是她的玺绂。
她原本多想要那块玺绂呀,那是大表哥给她的,大表哥给她的还有一个十分好听的封号,嘉福郡主。
长乐未央,永受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