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陈兴德在给陈兴生喂着米粥,张宇凡、程阳几个人坐在屋子里讨论着。
白行之在给陈兴生开了一个驱寒退阴的药方,陈超手脚利索,接过药方后径直出了院子,朝镇里赶去。
开完药方后,白行之转身回到屋内,坐在了程阳旁边。
“程阳,你这一身本事行啊,专业对口。”张宇凡称赞道。
程阳轻笑一声,眸子里不着痕迹地浮出一丝忧伤:“哪里,都是师傅教得好罢。”
“程阳,你看起来跟张宇凡差不多大吧,修为就已经达到了通感境,你就不想着出去闯荡闯荡?”古灵儿好奇,问道。
“以后再说吧。”程阳脸色陷入沉思,不再说话。
张宇凡古灵儿二人见状皆是微微一愣,正欲开口,陈兴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高人,俺哥叫您。”
程阳起身走入屋中,张宇凡几人随后也一齐跟了进来。
陈兴德搀扶着陈兴生靠坐在床上,他的脸色已经好多了,但身体依旧虚弱。
看到程阳,陈兴生道:“恩人,都是你救了老汉的命啊。你的大恩大德,俺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说完,陈兴生无力地咳嗽了两声。
“怪虫虽然破了,但是根还在。我虽然治得了你身上的病,但是解不开你心里的结。”程阳面无表情,说道。
陈兴生闻言,脸庞露出了心虚,眼神左右飘忽,不敢再与程阳对视。
而后,陈兴德赶忙招呼着几人坐下。
程阳坐下后,审视的目光看向陈兴生,说道:“那天晚上去罗家宅子,不是去送豆腐吧。”
陈兴生听言,脸庞浮动些许沉重,而后再次沉默半许。
“还有,罗家院子里烧的纸钱,也是你带过去的吧。”
陈兴生脸色沉重地点头默许,然后叹气说道:“要怪,就怪俺当年饿得急眼了,所以俺才跟俺兄弟……”
话刚说了一半,一旁的陈兴德神色慌张地打断了他:“哥,你……”
陈兴生咂嘴“哎呀”一声,将陈兴德的话语断在的嘴边,继续道:“……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说完,陈兴生又是自责地叹息一声,接着,他回忆了几年前的事……
话说,前几年,世道不太平,灾荒一年接着一年,庄稼颗粒无收,饿死了好些人。
那些地主财家倒还好,可以用钱买粮;而那些贫穷人家,却是惨了。
山间的树皮,野地里的青草,早都被饿急眼的人抢了吃个干净……可即便山被吃秃了,也依旧解决不了问题。
饥寒交迫,路上饿死了好多人。
为了能够活下去,陈兴生决定带着弟弟陈兴德一起,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那年夜里,陈兴生和弟弟拿着铲子锄头,一人赶着一只火把,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山里。
只是,他们寻找的,既不是树上的皮,也不是草里的根,而是死人的坟!
荒山野岭。
“就是这儿!”
陈兴生来到一座小土包面前,土包不大,上面撒满了纸钱,前面的石碑上刻着“某某之墓”的几个字样,但由于长年的风吹雨淋,碑上的字迹早已模糊。
陈兴生说着,将火把插在了土包旁,正要准备拿着铲子动手,被身后跟上来的弟弟陡然叫住:“哥,这能行吗?”
陈兴德脸上露出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