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又闪过了鲜红的血。
各个画面交杂在一起,在江元野的脑海里来回交映,在某一刻,江元野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他翻身起来的时候身上浸着满满的冷汗,骨头缝儿里都是寒着的,脑袋里有些发懵,但精神头很足,他半蹲在床上过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的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五点了。
他这一夜都没睡好,总是被噩梦缠着,他满身冷汗的爬起来,心烦意乱的出了卧室,走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台阶前站了片刻,又冷着脸去了一楼训练室。
他从五点训练到早上七点,脱下了湿透的训练服,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了运动服,他出来的时候,林艳秋已经把早餐摆上了。
这也是江元野最佩服林艳秋的地方。
林艳秋这个女人十分能隐忍,而且时时刻刻不放松,按现在江父对她的待遇来看,她已经算是江家的半个夫人了,但每天只要江父在家,她都会亲自下厨,做江父喜欢吃的东西,言辞间关怀备至,偶尔谈起来公司的事儿,还会一脸崇拜的听,不管江父做什么,她都能找到吹捧的点,捧的江父十分愉悦。
也就是林艳秋能数年如一日的忍,才能有今天这个地位。
“元野,去喊你弟弟下来吃饭。”林艳秋端豆浆的时候,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江元野。
她本来也只是随意一喊,毕竟江元野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嘴上喊着,心里却已经打算让保姆去叫林酒了。
但谁料,江元野在原地顿了顿,居然真的转头就往阁楼上走。
从一楼到三楼的距离,江元野转瞬间就能走过,但是他到了门口的时候又犹豫了,他在门口站了片刻,又下楼,去叫保姆上去喊人。
保姆诧异的看着他们大少爷,似乎疑惑江元野为什么上去了又要下来,但她也没多问,而是顺从的去敲了小少爷的门。
阁楼的木门不隔音,轻轻一敲,保姆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传进阁楼里的回音:“小少爷,下来吃饭啦。”
里面没有动静,可能还没醒吧。
保姆没敢再敲,怎么说都是小少爷,他不起来她也不敢开门去叫,就下到一楼去,和正在吃饭的林艳秋说:“太太,小少爷还没醒呢。”
林艳秋微微蹙眉,脱下了围裙,似乎想自己去叫,但她一转身的功夫江父就出来了,林艳秋就只顾着跟江父说话了,和江父说完话,才去跟保姆说:“再去叫。”
保姆刚想走,就听江元野冷笑一声,说:“不用去了,让他睡。”
他看林酒能躲到什么时候!
保姆犹豫的看了一眼林艳秋。
林艳秋在江父面前从来不跟江元野争执,哪怕江元野态度不好她也当没看见,她当场挥了挥手,让保姆回自己的保姆房里去。
保姆走了后,林艳秋亲自给江父倒豆浆、夹包子——明明就是尽在咫尺的东西,江父也不自己夹,而是抬一抬下巴,林艳秋立刻就给夹过去。
“对了。”林艳秋刚放下筷子,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似得,回头跟江元野说:“你昨天跟你弟弟说的那个集训,什么时候开始啊?”
江元野眼皮一垂,回了一句“下个月”。
他的原定计划是下个月,是没有林酒名额的,但如果林酒要去,他也能加一个,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训练。
“那就带你弟弟去吧。”林艳秋说的风轻云淡:“你弟弟天天在家闷着也没意思。”
这倒是正中江元野下怀,在学校里时,江元野多数都在训练,压根顾不上林酒,在家时又太束手束脚,林艳秋无处不在,他也不好下手。
带到外面去,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江元野三两口吞了一个包子,心情好了些,放下筷子扔下一句“行”,转身穿上鞋就走了。
他今天还得去学校训练呢——现在虽然在十一放假期间,但是他们特训队依旧要照常训练。
出门的时候,江元野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楼梯。
木质雕栏扶手,红色厚重地毯,林酒从始至终都没下来。
他暗暗咬牙,心说就再给林酒最后一天时间,今天晚上,他非得堵到林酒房门里去问不可。
从江家别墅出来,江元野一路去了学校,直奔七教。
彼时正是上午七点半左右,天边的阳光探出云层,因为还不是天光大亮的时候,所以太阳也没那么刺眼了,这个时间里还留在学校的学生比较少,学校少见的安静。
江元野去训练室里,环顾一圈,点了人头没问题后,就照常做踢打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