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有轻微的洁癖,不然开始见了石生玉黝黑的外表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心中这样想,手上就不加思索,运起真力将这枚珠子奋力向远处抛,带着燃烧的尾翼,划出来一道椭圆的弧线,往东方天际去了,很快消失不见。
而尤无恙的剑丸其实都是锁定在碧葵珠上,见珠子走了,剑丸便也化为四道剑光,尾随而追去,若流星般。
坎位上,郇云天正运使短剑和金龙子战在一起,两人知根知底,故都没有尽全力,只是比划招式而已。
此刻,忽一道白光而来,正是碧葵珠,金龙子忙扔起阴阴极乐鞭,将它圈住,尤无恙的青色剑丸随即而至,如游龙,又和阴阳摧魂极乐鞭战在一起。
郇云天,见状,也不动手,收了短剑,背着手对尤无恙说:"尤兄,要不,你我换个位置。"
尤无恙见珠子飞到了金龙子面前,心中便早有此意,他本来就是为了碧葵珠而来。。
他心中暗暗称赞郇云天识趣,会作人,不愧是火灵宗的掌门弟子。
矜持的点点头,他便移形换位,和郇云天换了位置,说:"也罢,就让郇兄和这小妖女玩玩。"
郇云天脚踩七星步,手仗短剑,御云走了几步,便和佘念竹的曼殊飞华铃战在一起。
一边斗法,郇云天一边用师门秘术,着急的问石生玉道:"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生玉守住坤位,围住郇云天,勉强笑笑说:"师兄送给我的傀儡,我不会用,故到鬼市来找找机缘。"
郇云天顺手抓住姜姜劈过来的罡雷,有点抱怨的说:"傀儡采矿问题,可以回宗门找凤兮师叔呀,此地很危险,你不该来。"
石生玉不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就反而问郇云天道:"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郇云天言出法随,定位阴黑练吐出来的黑雾,说:"说来话长,出师门前,师尊吩咐我说,要宁为鸡尾,少作凤头,要多作人,少作事。可是玉方丈来正道盟后,我的日子便不好过了,非要我纳投名状,所以这次我不得不来了。"
阴黑练见这个元婴修士,虽然气宇轩昂,看起来修为很高,可是上来之后,只是一味招架,不会攻击,心想:"这定是个银样蜡枪头,纸老虎,看我来降他。"
这样想罢,他掏出来蟒衣法网要往郇云天身上罩,身旁罩起了一股黑烟。
郇云天正用元神和石生玉聊天呢,见这么一个魔气森森的妖修,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用这么一个污秽龌龊东西要攻击自已,他又好气又好笑,剑法一变,斜斜向阴黑练飞去,如皎洁而残酷的月光。
这一剑顷刻便刺破了黑雾,直往阴黑练的胸前,避无可避。
石生玉大惊,忙用元神大声说:"师兄,手下留情,他是师弟在矿场的一个助手。"
郇云天听了,顺了顺衣袖,短剑换了轨迹,挑翻了蟒衣法网,堪堪从阴黑练头皮上飞过,说:"师弟也须注意点,现在非常时期,不要和这些乱七八糟的妖修走得太近。"
石生玉不以为然,但大师兄到底是自已修行的偶像之一,他只得勉强点头答应了,说:"是,大师兄,教导的是。"
郇云天见石生玉很耐心,很诚恳的认错,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我知道你的道心坚定,应该不会和妖魔同流合污的。”
石生玉点了点头,问道:"我看师兄虽是元婴修士,可是以一敌四,也没见你怎么消耗真气法力。而且刚才云淡风轻,随意一剑,我看阴黑练就躲无可躲,这有什么决窍么?"
他这句请教,郇云天听得颇为受用,他单手挥剑,单手被在背后,微笑着说:"我之剑法乃掌门所传,和剑师叔的剑丸又有所不同。"
他又停了停问:"怎么师弟在宗门的时候没有听我的课么?"
石生玉红了红脸,不好回答,他总不能说,在宗门的时候,大多数去听灵犀仙子的课去了么,虽然郇云天的课也听了点,但是听的不多。
佘念竹是女人,直觉比较准,这时候看,两个人围成一个圈子斗法,郇云天微笑着,面有得色,而石生玉满脸通红,神态诡异。
她心想:"这俩人有什么猫腻,斗法斗成这个样子?"
郇云天不顾石生玉的反应,继续说道:"剑丸之道以力为主,唯快不破,无坚不摧,而我之剑,是正宗的道家之剑,以意为主,攻为不攻,不攻为攻,抱残守雌,则对手的一切变化皆可洞察,尽收眼底。"
石生玉还是有点不明白,问道:"剑意不是越凛冽越厉害么?据说远古剑神,光剑意就可排山倒海,推星拿月。"
郇云天又摇摇头,说:"剑意分很多种,凛冽犀利的剑意可以杀人,温暖如春的剑意也可以杀人,剑意本没有高低之分,能杀人的剑意就是好的,往往最温柔的剑反而更能杀人于无形。”
“比喻,我的剑意就是从月光中悟出来的。一日,入定中,我见到皎洁月光如细雨,均匀无差别的挥洒在地上,湖面上,树叶上,山涧中。忽然我就懂了,月光如水亦如剑,剑意亦如月光,温柔的,挥洒着,剑光一照耀到你的身上,就是我的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