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很高,在黄昏下,惶惶欲坠,石生玉站在祭坛上面,收了如意凤尾针,有高处不胜寒之感。
他的脚底下铭刻的漆黑的纹路符文还在,头顶上空,晚霞和夕阳也很安静,也很正常,除了晚霞,亦再无别的云。
只是有一种烧焦的嗅鼻的臭味,萦绕在他的鼻子周围,即使在微风吹拂中,也久久不绝,不能吹散,阴魂不散,想来是那祖龙将龙珠炸下来的时候,烧焦了了盘瓠的肉身所致。
祭坛上又有烧焦的痕迹,铭文也被烧得稍稍有些变形,颜色也被烧得泛红,除此之外,再无刚才战斗的痕迹。
晚风一吹,拂面,格外的惬意,石生玉一下子轻松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自嘲般的笑了。
他似乎在讥笑自己的杞人忧天,这里有什么域外天魔,这里那里会有什么域外天魔?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石生玉又弯下了腰,低了头,双手托住了下巴,凝神仔细看。
只见,在脚下正中央,有一汪很浅,很浅,淡淡的血污,很小,很不起眼,不刻意的注意,根本不会引起注目。
那血污见石生玉躬了下来,俯身来瞧自己,半响不动,维持着污垢状态,好像它真的只是寻常的污垢。
见过了半天,石生玉还不放过他,还在凝神注视,它便凝成一团,似有些害羞,又变幻了一个笑脸,朝着石生玉妖艳的微笑着。
石生玉吓了一跳,以为是幻觉,自己做梦,便揉了揉眼睛,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不错,那血污笑了,这不是幻境。
就趁着石生玉失神的时候,血污突然又立了起来,变成了一个血色的婴孩,赤身,胖嘟嘟,光脚,身形很矮,面色妖邪,约莫四五岁年纪,口中含笑,手握一把小剑,向石生玉砍来。
如其说那是一把剑,他手中握得样子更像是握着一个玩具,只不过这玩具的颜色有些瘆人,太过如锋利,而且出现的位置也有些奇怪。
石生玉正在失神,见状,又吓了一跳,忙运使火凤如意针,挡了一下,火凤针燃烧着凤凰之火,在石生玉身前形成了一面熊熊的火墙,正好将这血色的剑挡住。
这一幕和石生玉在论道亭和蒙面人斗法时,颇为相似,石生玉一下就回想起了,忍不住惊呼道:“这是修罗之血,盘瓠是在召唤修罗界的魔头!”
那血婴似乎对于石生玉能够轻易地就能够抵挡自己这一剑,很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歪着脖子,打量着石生玉。
他被召唤到了这里,还是第一次看到九州的生灵,所以见了石生玉就有些好奇,也有些诧异石生玉的不冷静的惊叫。
石生玉见有机可乘,忙从袖中掏出来乌炎剑,也不祭剑决,带着剑吟,直接向血婴砍来,血婴无从躲藏,那剑呼啸着,正好砍在了他的头上。
这一次石生玉又利用了血婴的失神和注意力不集中。
石生玉感觉乌炎剑砍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糖上面,无处安放力量。
血婴竟然裹着了这乌炎剑,连同自己的武器又化为了本体,一团团血污,从乌炎剑的剑芒中间裂开了,又合拢了,亲密和剑体接触在一起。
乌炎剑自从上次和化血神刃斗法之后,已经全然不怕血污之气了,故石生玉使了一个“黏”字决,紧紧地黏着这团血污不放,以免被它污了自己的肉身。
夕阳照过来,这团血污被乌炎剑黏着,拉成了血丝线,挡在石生玉身前,如同血色的雾霾一般,立马把石生玉衬托得有些神秘莫测。
血婴见不能近了石生玉的肉身,一团团血污便又分化开来,一生二,二生三,三至千千万万,变成了多如牛毛的血蚊,带着“嗡嗡”声,向石生玉飞过来。
“这是吸血蚊!”石生玉又惊呼了开来,他在祭坛下的壁画下见过这种蚊子,那是第五幅壁画,九州众生在吸血蚊的肆虐之下,一个个都苦不堪言,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