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不是东西呢?”何景迟清冷的声音忽然从车窗外飘来,听不出喜怒,却让杨思思禁不住呛了下,赶紧是咧出个笑容回头道,“说我们家彭少呢,该指着他的时候,就没在身边过,嘿嘿,何大律,今天还得谢谢你。”
10、言语不和
何景迟显然是听见了杨思思之前的话,却也不愿跟她计较,只是轻哼了声,也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不咸不淡地说道,“思思,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开车出来为妙,你开车上街,简直就是全市的一大安全隐患啊。回头得跟魏叔叔说,特批给你的车一个安全警示牌,挂显眼的地方,写上‘见此车者,请绕行五百米’。”
杨思思听了这话,自然是不服,立即回嘴道,“喂,不是我的问题好不好,是那小子不长眼。”
何景迟和夏芒听了这话,会心地相视一笑,何景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嘴里却说,“可怜的彭少啊……”
“关他什么事?他怎么可怜了?”杨思思心思比较直,一时转不过弯来,愣愣地问道。
“可怜他找你这么个颠倒是非,胡搅蛮缠的媳妇呗。”何景迟戏谑地说道,冲着夏芒挤了挤眼睛。
杨思思脸上挂不住,当场就有些急眼道,“胡扯,这么说,我还可怜夏芒呢,找这么个花心、没责任,始乱终弃的老公。”
这话一出,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夏芒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几乎是有些窒息的感觉,眼看着何景迟的脸迅速黑了下来,她手足无措地拉着杨思思嗫嚅着,“思思,别胡说……”
杨思思显然也就是一时气不过,冲动之下说的话,看见何景迟变了脸色,心里也有点慌,可是却又不想示弱,只是自己嘀咕着,“难道不是吗?是还不许人说吗?”
“杨思思!”何景迟窄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黑眸紧紧地盯住杨思思,带着抹锐利的光芒,“你要不是彭展的媳妇儿,我……”何景迟清冷的声音,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连名带姓地喊出杨思思的名字,就让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下意识地一只手慌忙去抓紧了夏芒的手臂。只是何景迟的话才说了一半,电话响了起来,适时地打住了他接着要说出口的狠话。
电话是彭少打来的,这会儿正好下了飞机,他跟何景迟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这次新加坡这家公司的侵权案,是他们俩一起接的,何景迟为了赶回来给夏芒庆祝生日,提前回国,这会儿彭少处理完余下的取证之类的事才回来,回家前,想问问何景迟晚上还要不要回所里碰一下相关的事。没想到何景迟接了电话,却是恶狠狠地说道,“彭少,给你半小时赶紧过来环湖中路认领你媳妇儿,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就挂了电话。
彭少那边显然是一头雾水,何景迟一撂电话,他就立即给杨思思拨了过去。杨思思本就是大小姐脾气,之前撞了车就是一肚子不痛快,这会儿让何景迟又吼了一句,心里一下子委屈的要命,接了彭少的电话,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彭少在电话里也不知怎么回事,只好胡乱地劝了几句,问明白地点,说是这就过来,就匆匆撂了电话。
夏芒嗔怪地看了眼何景迟,赶紧便手忙脚乱地又是扯纸巾给杨思思抹泪,又是好言安抚着,轻轻拍着杨思思的后背给她顺气。何景迟斜睨了一眼抽抽搭搭的杨思思,一拉车门下了车,倚着车子,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烟,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
好不容易安抚好杨思思,夏芒也是赶紧下了车,走到何景迟身边,有些责怪地语气说道,“景迟,你这是干什么啊,大伙都是朋友,杨思思那大小姐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招惹她干什么,这弄得多尴尬,一会儿彭彭来了,怎么说嘛?跟咱们欺负了人家似的。”
何景迟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也是有些后悔,不过却只是苦笑了下,眼神一柔,伸手摸摸夏芒的头,叹息般说道,“芒芒,还是你好。全世界所有的女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你好。”
夏芒一愣,瞬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匆忙别过头去,心头的悠然一荡的温暖却迅速退却,只是略有些苦涩地想着,全世界的女人都没有她好么?若真是如此,为什么他却不爱她,而爱上别人呢?也许,男人爱一个女人,并不是看她好不好的吧。
忍回了眼中的湿意,夏芒对着何景迟柔声劝道,“景迟,一会儿彭彭来了,咱们好好地去吃顿饭,有机会就跟思思道个歉吧,别弄得太僵了。”
“好,听你的。”何景迟扔掉了手里的烟头,抬眼看见不远处保险公司的车停到了杨思思的车跟前,他对着夏芒一笑道,“去吧,哄哄那倒霉丫头去,我过去跟保险公司说明情况。”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何景迟的身上,似是给他的背影镶上层金边一般,好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一样耀眼。下班之后的他还是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此时仍穿着雪白的衬衫,只是领口和袖口都已经松开,袖子松松地挽到胳膊肘,带着股慵懒的洒脱。衬衫下摆收进黑色的西裤中,细腰窄臀衬出一双修长的腿,颀长的身材有着模特般标准的比例,是有天生的好基因,亦有他每天坚持锻炼的成果。
夏芒望着这背影有些失神,她一直知道何景迟的优秀,无论是外表还是才华,可是直到分开的今
天,她才认真地想到这个问题,或许她是真的配不上他的。曾经,她那么理所当然地拥有着这个男人,竟是从来没想过,或许平凡如她,即使那样努力地追赶着他的步伐,终有一天还是会追不上,而他已经耐心地等过她二十年,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年用来等她,已经是足够的纵容,他更该拥有的是天生就能和他比肩的女人。
杨思思一个人在车里呆的发闷,这会儿也是拉了车门走下车,站到夏芒的身边,看着她的眼神追随着何景迟,仍是余怒未消地恨恨道,“芒芒,咱争点气行吗?咱就去找个比何景迟强一百倍的男人,气死他去,离都离了,就别惦记他了。”
“会有人比他强吗?”夏芒无助地回过头来,有些心不在焉似的问道。
“当……然……”杨思思激动的语调,有点不自信地弱了下去,“应该有吧……你就是还没遇到而已。”
夏芒这才回过神来,不在意地笑笑,“思思啊,你也真瞧得起我喽,真有那么好的人,人家凭什么看上我呢?28岁,离了婚的女人,没本事,没追求,有什么可图的?”
“呃,芒芒,你别这么……灰心,你看你,长得好,家世好,性子又好,贤妻良母一个,能娶了你的男人才是有福呢,28岁怎么了,正是女人最有味道的时候,你千万别妄自菲薄。”杨思思有些着急道,一时忘了自己委屈和气愤,忙不迭地安慰着夏芒。
夏芒只是温柔地对着思思笑笑,挽了她的手臂轻声说,“我没妄自菲薄,也没对未来绝望,只是有自知之明而已,你不用为我担心。”说完,又是对思思皱皱鼻子,耍赖道,“行了,思思,别气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景迟生气,他大概今天在所里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脾气不好而已,不是冲你。”
杨思思想起自己刚才的痛哭流涕,也是有些赧然,叹口气道,“鬼才跟他生气,还不是替你不值。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呢,明明你这个当事人没事,我却总是替你气不过。”
夏芒摇摇头,脸上是恬淡的笑容,把头靠向杨思思幽幽地说,“思思,我没什么不值的,其实,我倒是觉得自己已经过分幸运了。”
杨思思伸手揽住夏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