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龙扬?”秦中鹰问“不错,城里的大小客栈我基本都去了,就是没找到他。”“你觉得那小子有美人作陪,昨晚可能去客栈休息吗?”“你的意思是。”“他昨天肯定没有找客栈休息,今天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睡觉了,对了,你说过北宫小姐回家了。”“没错,而且看来龙扬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就好说了,今晚有北宫小姐的演出吗?”“没有。”“那大家就去北宫家门口等着,是后门,龙扬那家伙不做出‘过分’的事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在那里等他就可以了。”“那最好,北宫老伯迫不及待的想见乘龙快婿拉。”“这么着急想见他做什么?”“急着想砍死他。”“那好说,我们可以帮忙。”秦中鹰没说完,只见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人拿着他的图纸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敢问这是哪位所画。”南宫盛一抱拳,“正是在下。”中年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在下夏侯诚,是夏侯家的人,不知公子贵姓?”“在下南宫盛。”“南宫家的人,难怪有如此技艺,连图纸都能栩栩如生。”“过奖了。”“在下有一不情之请,望公子能留在夏侯家,专门负责画兵器图纸。”南宫盛再次惊讶的合不拢嘴,“钱不是问题,只要公子开价,一切都好说。”“不是,不是这个问题。”夏侯诚恍然大悟,“南宫公子是世家子弟,我怎能用钱来玷污公子世家之名,小女年芳二八,若公子不嫌弃……”话没说完,秦中鹰一把拉住南宫盛,逃一般的跑了出来,“我可不能为几件兵器把你给卖了。”“还是你够兄弟啊。”南宫盛感慨的说,“有你在手好兵器想要多少有多少,怎么能凭几件就把你给卖了呢,咱们全司的兵器还都指着你呢。”“……”
已经是入夜了,北宫家却灯火通明,正门,后门增加了许多保镖。燕飞在附近观察了一下,“这回可不是普通的保镖了,他们跟昨晚的那些人完全是2回事,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这些是化了装的治安军。”话音一落,众人已经面露难色,跟治安军作对可没什么好处。“还是我带你们进去吧。”南宫盛建议,“等龙扬到了,我们从正门进去拜见北宫老伯。”“那你就别想走出来了,北宫老伯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们加一堆罪名然后交给治安军的,否则他根本没必要叫治安军来化装成保镖。”秦中鹰回答。
“你们真齐啊。”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众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龙扬,你做的好事啊。”南宫盛叹了口气,“本来我跟北宫老伯说的多好啊,现在他基本把我当犯人对待了,万一南宫家和北宫家决裂,你就是罪魁祸首。”“别说的那么严重。”龙扬一个招牌式的微笑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北宫家的方向走去,秦中鹰等人急忙扑上去拉住他,“别去,那边都是第16治安军的人,被他们抓住可没什么好果子吃。”“不过是几个治安军的,有什么好怕的。”龙扬挣脱开众人,继续向前去。“秦副司马,怎么办?”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聚集在秦中鹰身上,“怎么办?只有跟那个傻瓜一起去了,即使被抓住也有个照应。”秦中鹰咬牙切齿的说。众人只好跟在龙扬后面一起走了过去。
“站住,什么人?”一个“保镖”对大摇大摆走过来的这群人大声问。“过路的,过路的。”凌风急忙笑脸相迎,“过路的?”对方一阵冷笑,“看你们的身型步伐,不象是一般人啊,都练过武术吧,不仅如此,脚步如此整齐,没当过兵是不会有这种习惯的。”“确实如此。”龙扬也一阵冷笑,“阁下是第16治安军扬武营的吧,哪司哪卫的?”“你……”一阵琴声突然打断了2人的对话,悠扬的琴声响起,双方停止了交谈,都在享受着这听觉的盛宴。不一会儿,琴声停了下来,治安军士兵的脸色由笑容转为冷竣,“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企图?”“企图。”龙扬对秦中鹰说,“都给我退后,北宫小姐知道我来了,叫我进去呢。”秦中鹰握紧了拳头,“需要动手说一声,别说治安军,就是王爷的侍卫我也一起揍了。”“叫你们的大人出来。”龙扬脸色一变以命令的口气说,士兵吃了一惊,随即有一个人走到前面,“什么事情?”龙扬上前几步,走到那人跟前,随即拿出一块令牌,对方仔细一看,脸色骤变,“这,这是王府的将军令牌,属下参见……”“不许动。”龙扬厉声命令,双方的“后援”在远处看着2人的交谈,都莫名其妙。“不许行礼,你的人要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明白吗?”“是……是,明白,难道王爷……”“你的问题是不是多了点?”龙扬恐吓道,“记住,走漏风声的话,暗骑营会去找你的。”“不敢,不敢。”士兵唯唯诺诺的回答,“都给我让开,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当做没看见,明白吗?”“是。”龙扬回过头,脸上迅速变成一副笑脸,“秦中鹰,去弄辆车在这里等着。”众人面面相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其他人跟我进去。”龙扬说完就走进了后门。
从后门一进去,是一片幽雅的小院,流水石桥,树木丛生,百花期放,淳朴不失华丽,清雅不少秀美,正中一凉亭赫然在目,凉亭中似夜明珠般照亮夜空者正是北宫月音。众人看的眼睛都直了,龙扬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凉亭,“让小姐等待多时是龙扬之罪。”北宫月音微微一笑,“公子今晨所言可会兑现?”“当然,龙扬向来说一不二,小姐,得罪了。”龙扬二话不说,直接双手抱起北宫月音径直走出凉亭,北宫月音则紧紧抱住自己的琴,两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出后院,门口秦中鹰的马车刚到,龙扬将北宫月音轻轻的放在车上,然后对秦中鹰说,“下来。”秦中鹰走下车,目送着马车飞快的消失在夜空中。再看看门口的治安军士兵和凌风等人合不拢的嘴,每人心中都有一份失落。
一样的月夜,一样的星空,一样的竹林,一样的人,2人再次陶醉在如画的美景中。“月音,我想这么叫你。”龙扬开口说。“公子请便。”北宫月音涨红了脸。“也别叫我公子了,叫我龙扬好了。”龙扬笑了起来,毫无顾及无掩饰的笑,“你说还有问题想问我。”“请问公……龙公子为何对月音……”“因为你美若天仙,我喜欢你。”“若我不美呢?”“那可能就不会喜欢了。”“龙公子真是直白啊。”“我喜欢你的一切,喜欢你的美貌,你的琴声,歌声,喜欢你弹琴的样子,更喜欢你在琴中的心,这些加在一起,才是北宫月音,一个能够让龙扬魂牵梦绕的北宫月音。”“月音哪有如此完美?”“因为对于龙扬来说你是完美的,所以你就是完美的,不需要什么理由,什么疑问。”“若月音要公子带她走呢?”北宫月音突然深情的望着龙扬,泪水在眼中打转,“月音早已厌烦了孤独一人,早已厌烦了整日的上台,练习,月音想和公子去一个地方,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我不能。”龙扬深沉的回答,“龙扬肩负国家重任,手下还有1000多兄弟的命在龙扬手中握着,龙扬无法抛下一切去随月音做那种浪迹天涯的事情,即使我很愿意。”“为尘世所束缚吗?”“不错。”龙扬的声音变的有些哽咽,他想起自己一个朋友,一个不会被尘世所束缚的人—韩冷夜,有时候,自己真想变成他,逃脱一切,但是,这种念头只会一闪而过,因为,我是龙扬,北凉王次子,龙扬将军夏龙扬。“听说过北宫家的传世之宝,月之音吗?”“传说中无人能奏的月之音。”“不错,我家有一本手抄本,月音曾经想一试,但却不能成功,月之音之所以无人能奏就是因为无人能超越人间之念,世之所不存方可视世之真。”北宫月音的手轻轻的在琴弦上抚摩着,宛如天音之声飘然而出,听者无不为之所感,龙扬觉得,天地都不存在了,只有怀中的北宫月音和耳边的月之音。少倾,音乐声骤停,“这就是月之音吗?”北宫月音早已经泪流满面,“即使无法超越人间,只求一晚之宁。”龙扬抱紧了北宫月音,泪水也夺框而出,“一晚足矣。”月音的手再次轻抚琴弦,2人忘记了世界,忘记了家,忘记了朋友,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中,享受着月之音。
“这,这难道是……”北宫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错,这就是北宫家的凤舞九天琴和月之音古本。”南宫盛朗生说,“都是龙司马叫我交给伯父的。”北宫博看着这两样东西顿时泣不成声,“贤侄对我北宫家犹如再造啊。”“不不,不是小侄的功劳,都是靠龙司马的关系。”“替我谢谢他。”北宫博哽咽着说。“要谢的话,还是……”“有什么问题吗?”“小姐恐怕又被他带出去了。”“什么?”北宫博大惊,四周有治安军防御,龙扬竟可以出入如无人之地。“小侄曾经说过,龙司马,虽然表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司马,但是背景却无人知晓,不仅治安军,暗骑营,可能跟王府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原来如此。”北宫博沉思了一下,“我现在到很想见见这位龙公子了,不知道小侄是否可以……”“恐怕要等明天了。”南宫盛无奈的说,“现在,他恐怕在与北宫小姐合奏—月之音。”
第三十四章 风雨预来
雷战和在孤军高地上组织着训练,对于他来说,统帅1000多人的队伍并不困难,也许是天生的原因,有些表现出众的士兵担任什长的时候还很出色,但是一旦晋升为队长或卫官其表现之糟糕是令人吃惊的,而有些在士兵时期并不那么耀眼的人成为卫官却能表现出色,这在军队中实在太平常了,接受同样的训练,参加同样的战斗,一样的经历却可以培养出完全不同的2人,或许其中一个不过是碌碌无为的都尉,而另一个则成为战功卓著的将军。就像原来第17队100人也只出了一个龙扬和一个秦中鹰,其他人虽然也接受同样的训练,却再也没有能够向这2人表现的突出,或许有人天生就是这方面的人才。
“战和,他们回来了。”楚进武跑过来说,“你的残暴统治宣告结束了。”“那太好了,大家可以享受‘和平’,‘幸福’的生活了。”雷战和笑了出来,他也明白这几天正是部队休息的时间,把前一段龙扬疯狂训练的疲惫消除,所以他减少了高强度的训练作为缓和,不过龙扬一回来的话,就意味着休息时间结束—好日子到头了,他那种近乎残酷的训练不仅2,3届的新兵,连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老兵都叹为观止。
8条强壮的身影出现在孤军高地面前,士兵们的呼吸都快停止了,看着这8条身影逐渐的逼近,几乎所有人的头上都冷汗直冒。雷战和急忙跑到高地前面行礼,“龙司马回来了。”“回来了。”龙扬的笑容有点让人不寒而栗,“我不在期间一切都好吧。”“都好,都好,队伍在休整中,只做了例行训练。”龙扬点了点头。“既然我回来了,可以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了,今天晚上就开始操练,一直到明天早上不要停。”“司马,是不是先缓一缓,部队刚放松几天,应该先热身,逐步恢复到之前的训练强度。”“战场上没有热身时间。”龙扬话音刚落,就听见高地上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怎么回事?你请了教书先生了?”“没有,只是像当初我们训练的时候那样进行军事教课,不过讲课的是个第2届新兵。”龙扬不在说话,只听了一会儿,“《讲武志》,讲的还头头是道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哪里弄的这些书啊?”“我们没有书。”雷战和说,“都是那小子自己背的,当时我看他读过书就叫他给大家讲讲课,没想到他可以把整本《讲武志》背下来。”“这不可能。”董连成叫了出来,当初为了这本书的内容他没少挨打。“看看去。”
一行人走到高地上,只见上百人整齐的排列成一个方阵,坐在地上认真听讲,而讲课的是个其冒不扬的少年,手上空空,却口若悬河,一气呵成的将《讲武志》的内容和注解详细的讲了出来。看见龙扬等人,急忙行礼,“参见司马大人。”其他士兵也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行礼。龙扬大手一挥,“都坐下吧,敢问阁下是?”“不敢,在下李一中,为第3队什长。”“李一中……”龙扬盯着对方的脸,觉得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想请问李先生,《讲武志》中所言的何为军之道?”“军之道即为从军者之操守,信念,《讲武志》第一章第一句就是,不明军之道者不可为军?武乃凶之器,擅武者可纵横天下无所当,为军者当善用其武,若不善则不可伤敌,专伤己,滥用者与强盗无异……”李一中滔滔不绝的讲开来,龙扬等人都吃了一惊,《讲武志》上有的,对方能说,没有的也能说,这也绝不是能背书那么简单的。龙扬对雷战和说,“叫李一中到主营来,我有事情问他。”
一个怎么看都是书生的人别扭的站在主营里,虽然李一中极力想站的像个军人,但是其气质很明显就是个读书人,或许站在队伍里还不好发现,但是在主营秦中鹰,铁虎等人的映衬下格外明显。龙扬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问,“读过几年书?”“不敢,不过白读了几年而。”“不要谦虚,《演兵制》熟悉吗?”“非常熟悉。”“《夏论》《知礼》呢?”“那可是最基本的书。”“你不是一般平民或者军属家的吧。”“确实不是。”李一中一问一答令在场所有人都感觉不舒服。龙扬突然眼前一亮,“丞相李严光是你什么人?”众人顿时大吃一惊?李一中却不慌不忙的回答,“正是家父,在下为其第五子。”龙扬笑了,“果然不错,一般读书人是不会去读什么《演兵制》的,我在北凉的时候就早有耳闻,李丞相家第5子,3岁识字,4岁读书,5岁可出口成章,6岁可吟诗作对,7岁博览群书,自然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徒,只不过,他的名字叫李毅忠,意为刚毅,忠诚。”李一中叹了口气,“我从军时也是告诉他们我叫李毅忠,不料负责登记的士兵嫌这2字笔画太多,太麻烦,于是我就成了李一中。”“反正叫起来差不多。”一旁的凌风说。“你是丞相之子,就应该子承父业去靠个状元什么的当个文官,以后仕途一片大好,何必跑到这里来当兵呢?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啊。”秦中鹰问。“因为我实在厌倦了书山词海的生活,想体验不同的生活。”“宁可为此送命?在战场上没有人会问你是谁的儿子。”“是的,读死书不如无书,行万里路方可以知天下。”“好。”龙扬赞许的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主簿了,我相信区区一个司的文书工作你可以用最快的时间完成,然后立即投入训练。”“是。”李一中抱拳行礼。龙扬一摆手,示意他退下。“这下可以又轻松一点了。”龙扬自言自语的说。“这样好吗?”秦中鹰问,“作为司马你应该做个表率,起码得让大家看到你每天全力以赴的样子,现在你这样带队完全靠4个卫官和11个队长,训练计划完全靠我……”“所谓大人,就是要能够用人而不是大小事情一概包揽。”龙扬得意的回答,“能够知人擅用者比事必躬亲者好。”
一队骑兵再次经过的孤军高地,领队者马云鹰恼火的看着这块让他丢过脸的高地,自己居然会被一群少年兵吓唬走了,这绝对是奇耻大辱,再次经过这里,他再次驱马向前,带领几名随从慢慢的靠近了这里,“来者何人?”一声大吼震动了他,仔细一看,几个手持弩的士兵已经把他的手下围住了,马云鹰仔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