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汉室衰败,自黄巾以后,天下已是战乱四起,我汉人蒙受灾难,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汉已腐朽不堪,名存实亡,我主雄才大略,素有匡扶天下之志,必能成就功业,结束战争,让天下一统。”
“雍州归我中原王朝,一脉相传,岂能游离在外?于是,我主便命我来此,说服张太守归降!张太守若愿降,他日升官进爵,指日可待!”
张猛摇了摇头:“车骑将军之志,我亦佩服万分,然,二十年来,中原动荡不安,朝局变幻莫测,我不能轻易相信。”
“几年前,丞相曾派司隶校尉钟元常坐镇长安,他亦曾派人见我,让我归降朝廷,实际上,我一直都是朝廷的官员,又何谈归降二字?只是此前朝廷为西凉李傕、郭汜所控制,我的官职亦为两人所任命。”
“丞相自然视我为李傕、郭汜一党,是以称要劝我归降。后来,我答应了,今丞相败退冀州,中原归车骑将军所有,这局势变换之快,我亦难以适合。”
“我无心在这荒凉之地割据一方,总得归顺朝廷,然,今我若答应了,他日车骑将军又败出中原,我又如何自处?有前车之鉴,恕我不能答应,还请傅先生理解。”
“雍州距离中原太远,又是僻壤之地,恐怕无人会前来攻伐,我先割据一方,待天下大定之时,再归降中原王朝。如若哪天车骑将军稳据中原,傅先生再来找我,我必愿归降。”
张猛滔滔不绝,话里意思却很明白,他想归顺中原王朝,但也得等到中原王朝稳定之后才归顺。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对中原各诸侯不信任。
原本,傅干还指望能说服张猛,让其出兵金城郡,威慑韩遂的老巢。武威距离金城千里左右,还是可以做到的。可是,张猛显然只想自保,无心插手其他战事。
虽没能说服张猛,但结果也不算太坏,傅干在武威待了几天后,便离开了武威。这里离长安太远,他担心自己不能及时知道长安的情况,于是想尽量快点赶回长安。
……
长安。
自从马超兵败入益州之后,韩遂在关中和凉州已是一家独大。他看准机会,从自己的老巢金城率军出发,进军冀城,又慢慢往长安靠近。
随后,他看到关中及凉州各诸侯没反应,就壮起胆子来,攻占了长安。当然,这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刚占据长安时,他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毕竟,强如马超,都无法在关中站稳脚跟,更何况他呢?
后来,他放心了,汉中张鲁被刘备给灭了。刘备又忙于攻略巴郡,无力兵出秦川。武都一带驻军的姜叙一直没有动静,且姜叙背靠氐人,与氐人矛盾不小,也不敢轻易有动作。
以前跟马超和他一起出兵的那些诸侯,包括杨秋、侯选等,死的死,不死的也是实力大减,无力与他争雄,也有些小诸侯跟着他混。
其余如刘鸣雄、宋建等都是割据一小块地盘,似乎也无力与他争雄。东面的巨无霸陈飚,正与曹操开战,似乎也没有西进关中的打算。韩遂慢慢地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占据长安,乃是理所当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地有了野心。他看到陈飚只是占据河南尹,对弘农一向不怎么理会,就想兵进弘农,将其占为己有。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一直不敢付诸行动,因为他怕得罪陈飚。
这时,有人来拜访他了,此人是温恢,称是奉曹操之命而来。韩遂有心不见,但又很想知道曹操找他有什么事,就接见了温恢。双方一阵寒暄之后,步入正题。
“温先生,我久闻你之名,今日你奉曹操之命而来,究竟有何事?”
“我为韩将军的前程而来!”
“哦?你如何为我前程?”韩遂感到一阵无语,明明是曹操有求而来,却非得说成是为自己。
“今陈飚兵进冀州,其兵力为丞相所牵制,若韩将军兵进弘农,可攻取洛阳,则荣华富贵皆在手中。”
“温先生,你岂不是在说笑?我与曹操乃是仇人,并非盟友,他当年杀我之子,可曾想过今日?哼!今他被陈飚所攻,于我何干?我正乐见其成!”
“韩将军言重了,丞相杀将军之子,皆因将军与马超共同起兵在先,将军与丞相虽有旧,但不得不向朝廷诸臣有所交代呀!此乃丞相不得已而为之。”
“温先生莫非当我是三岁幼儿?”韩遂语气中带有怒气。
温恢也是苦闷,曹操和韩遂早已结下梁子,他又能怎么办?他调整了一下思路。
“此并非是为了丞相,而是为了将军!陈飚志在天下,取而代汉,必不会容忍任何人割据一方,今天下诸侯,被其消灭者,比比皆是,韩将军割据一方,必为陈飚所忌惮,他出兵攻将军乃是尽早之事。”
“陈飚北上攻丞相,兵力略显不足,待其能抽调兵力之后,必会兵进关中,消灭韩将军。韩将军若想保住荣华富贵,需早做准备。当年之事,皆怪马超,将军与丞相应尽弃前嫌才是。”
听到温恢反复说荣华富贵,韩遂反驳了一句:“我年六旬,已是老迈,所谓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我何必贪恋?”
温恢才不相信这样的鬼话:“将军还有子嗣尚在,难道不为他们谋点出门吗?难道希望自己百年之后,他们身首异处吗?”
韩遂听了,心中一震,他被杀了一个儿子,还有两个在家,只是不那么成气候而已。
温恢看到韩遂的表情,知道他心动了,于是趁热打铁:“陈飚势力已成,丞相难以独自抵抗,好在丞相与凉州刘备已达成盟约,刘备攻巴郡,进而兵入荆州,丞相在北,牵制陈飚大部分兵力。”
曹操并没有和刘备达成什么盟约,但刘备攻巴郡,与陈飚交战乃是事实,韩遂自然也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