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汤鸣进了大堂疾跑几步,忽的扑在地上砰砰的磕了两个响头,羞愤难当声音哽咽的道:“帮主!浩哥他……他……他被陈步文给杀啦!小的无能,小的没能救下浩哥,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啊!”
话音刚落,不止赵老虎,就连正看封浩十分不爽的孔青都变了脸色,忍不住道:“封浩不是……喊了一帮人要杀张震吗?他怎么会被……”
赵老虎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大步走到正不停磕头的汤鸣跟前,抓住他的前襟一把将他提起来,咬着牙喝问道:“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汤鸣吓得神情一阵慌乱,结结巴巴的道:“浩哥本来是……是让兄弟们把张震堵在牢房里给射死的,没想到一不小心着了陈步文的道被他给制住,小的当机立断,拿张震的性命相威胁,可陈步文根本不理会小的,直接就将浩哥给杀了。”
赵老虎压着怒火道:“又是这个陈步文!那张震呢?张震死了没有?”
汤鸣没敢再看赵老虎,低下眼来讪讪的道:“没……没有,张震他身法快的出奇,小的让兄弟们全力放箭,竟然都射不死他……再后来衙门里来了一群人,小的见事不可为,又不敢擅作主张坏了帮主的大事,所以就……带着兄弟们先回来了。”
赵老虎一脚将汤鸣踹翻在地,大骂道:“废物!你们带着弓箭竟还杀不了一个困在牢里的人,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汤鸣被踹的身子歪躺在地上,急忙又爬起身来跪好,一个劲儿的辩解道:“帮主明察啊!真不是小的无能,实在是姓张的他太邪乎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小的都不敢相信会有身法如此快的人。帮主,小的对天发誓,小的真是已经尽力了。”
赵老虎还要责骂,忽然想起在拱辰街上曾经见过的情形,张震在仅隔三步远的距离竟能接住满弦而出的箭矢,还有他震惊全场的一脚。
赵老虎重重的呼了两口气,反身回到太师椅上坐下,伸手不停揉着眉心的皱纹,闭起眼来缄口不语。
孔青垂手而立,这时候自然不会多费唇舌引火上身,旁边跪着的汤鸣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大堂上一片寂静。
隔了好久,赵老虎抬起头来看向孔青,问道:“那姓张的……到底是什么来头?你要再敢告诉我他只是个开面馆的,衙门的县尉就要换人了。”
孔青急忙躬下身子,声音微颤的道:“属下派人查过,他来通禹城已经一年,真一直都是个开面馆的。属下特意找到他在桐萍街的很多街坊问过,说他自开面馆以来,言行举止跟普通人无异,没见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就是说人很和善,平日里出手大方,常接济穷人。至于他来通禹之前是干什么的,属下就实在查不出来了……”
说话间他偷偷瞟了赵老虎一眼,见赵老虎脸色阴沉又要发火,慌乱之下福至心灵,脱口道:“属下怀疑,他可能……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赵老虎愣了愣,道:“怎么说?”
孔青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道:“张震他手段明明厉害的很,可做事正直的近乎迂腐,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这不像是江湖人的做派。而且他很注意收拢人心,衙门里那些衙役还有不少民壮都对他死心塌地,那么他来通禹城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跟帮主作对,借机接管通禹城才是真的。”
赵老虎思忖了片刻,疑道:“若是朝廷有意接管通禹城,直接从吴延鹏身上做文章岂不更名正言顺?为什么还要派这么个人来,又是开面馆又是当捕头的,费这些事干嘛?”
张震是朝廷派来,这话本是孔青情急之下随口找的个理由,没想到越说越顺,自己竟渐渐的也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仔细琢磨了一下,接着道:“朝廷若想接管通禹城,少不得要跟帮主作对,帮主名义上可是武帝教的人,朝廷怎么敢明目张胆的从武帝教手里夺权,所以才用了这种瞒天过海的法子。”
赵老虎点了点头,道:“这么说倒也有理。”
孔青见赵老虎点头认可,神采飞扬起来,道:“属下早有这般考量,所以才想用官面的法子对付张震,省时省力,又拿捏住了他不敢仗着身手胡作非为的死穴。唉——本来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封浩非得一意孤行,现在倒好,不仅自己赔了性命,反而打草惊蛇让张震有所警觉,再想对付他就麻烦了。”
赵老虎道:“封浩是个粗人,没脑子,孔县尉不必跟他一般见识。再说他现在人也死了,多说无益,当务之急是想想该怎么办?”
孔青道:“依我之见,还是得想办法收罗张震的罪证,真找不着就给他编造一些,不必是什么大罪,现在他风头正劲,想这时候杀他倒不合适。只要找些小毛病,好歹脱了他的官服,他再想闹腾,就找不着由头了。”
孔青说完,看了看赵老虎,见赵老虎两眼望向大堂外,微微有些出神,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自己在说什么,刚要提醒一句,赵老虎忽然冷冷一笑,唇角带着森然的快意,道:“不必,我先给汉阳修书一封,把你的想法跟他们说说,只要能稳住武帝教,通禹城就是我赵某人的天下。张震不是想玩儿吗?好!我陪他玩儿点大的!”
(最近有点卡文,在写作过程中思路跟原来出现了偏差,需要对后面作大量的修改,更的不及时了,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