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战今年48岁,中年都已经过去大半,却一点不见老。
国字脸,方鼻虎目,眉毛又粗又黑,此刻紧紧皱着,一股浑厚的气势油然而生,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度。
“怎么回事?”
李战在李捷思对面稳稳坐下才开口,声音很低沉,就四个字,李捷思听到后嘴角一抽,立马规规矩矩的挺直腰板。
刘梅带着碘酒、纱布匆匆回来,闻言柳眉一竖,也不管保姆陈嫂跟在身后,破口大骂。
“什么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儿子受这么重的伤,你审犯人呢?!”
转头又安慰李捷思:“乖儿子,有委屈跟妈说,不管谁干的,妈给你做主!”
李战头都没回,仍旧牢牢盯着李捷思,等他开口。
李捷思也不敢扯谎,表情讪讪的,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说清楚。
听完过程,刘梅愤愤插口:“大张怎么这么废物?他手下那帮搞拆迁的连个学生都对付不了,还能指望他干什么?”
李战仍旧没理会,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深深一口,就吸掉三分之一。
烟雾缭绕,遮住李战的脸庞,却遮不住他明亮锐利的目光。
李捷思被父亲盯得心里惴惴,不自然的扭一下身子。
保姆陈嫂深知这一家人的不正常,放下脸盆、冰块、干毛巾,悄无声息的回房间。
直到此刻,李战才再次开口,直奔重点。
“按照你的判断,你那同学知不知道是你在搞鬼?你身上的伤,有几分故意成分?”
李捷思并不傻,对此早有怀疑。
方小武的演技再好,根本逻辑上说不通,能骗谁?
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关系明明那么恶劣,就算方小武一时间没想到是自己在搞鬼,难道就会那么好心,特意“救”自己?
李捷思按照自己的性格来推断,感觉根本不可能。
而且他对方小武的成见非常深,哪怕心里只有五分把握,说出来就变成十分。
“就算他当时没猜到,现在也猜到了,而且拽着我跑肯定是故意的,他和我特别不对付。”
刘梅勃然大怒,叫道:“李战你听听!这是个什么烂货,小小岁数,怎么那么阴?有娘养没娘教育的东西!”
李战今年48,刘梅还大两岁,今年50整。
两口子年轻时过得苦,曾经有个老大,但没能养活,刘梅32才生下李捷思,把对老大的愧疚一股脑都补给小儿子,从小当宝似的宠着,溺爱无度。
而李战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生意上,对李捷思基本没怎么管过,最后就惯成这样。
平心而论,要不是李战素有威严,关键时刻下得去手,就按照刘梅那种教子方法,李捷思恐怕会比现在纨绔十倍。
100一支的富春山居,前后只吸一口,就任它燃烧殆尽,李战随手掐掉烟头,对李捷思僵硬的一笑。
“谁是谁非暂时放到一边。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李捷思心里早有盘算,脱口回道:“我要告他!我要向学校施压,取消他的高考资格!”
“对!去找学校!”刘梅马上帮腔附和。
李战不置可否,反问:“你知道他有什么底牌么?九个小年轻围堵一个,怎么被他跑出来的?为什么他们没追上来?”
李捷思顿时愕然,嗫喏道:“呃,我不知道……”
“你找的是大张还是二张?给他打电话。开免提。”李战往沙发上一靠,微微眯起眼睛。
“是大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