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苦涩一笑,回答冉离说:“他本是天皇帝君属下战神,从政领兵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才能甚至比天皇帝君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天皇帝君派去看管幽冥界,表面上看是升官了,做了阴间之主,可实际是是被贬去荒芜之处,不过天皇帝君对他恩德重大,所以即便这样他也没有丝毫怨言,在玉皇帝君攻天之时还力保天皇帝君,不过天皇帝君高傲啊,知道自己的命数已尽,不愿意把这个他即爱又怕的忠臣再牵扯进来,所以就给阴间天子下了命令,要他归顺玉皇帝君,不过阴间天子何等枭雄,怎么会俯首屈膝,所以就散了手下兵甲,还将天皇帝君亲卫藏在十八层地狱之下,用重重封印隐藏她们的行踪,最后自己坐在幽冥圣殿,等着玉皇帝君去抓他,可那时候玉皇帝君刚刚登上三界之主的位置,形式比现在的应龙帝君还要恶劣,哪有力气再管幽冥界的事情,就这样,幽冥界就成了阴间天子的地盘,千年来虽然名义上归属天庭,但实际上天庭是没有权利插手幽冥界的一切的。”
这么说来,阴间天子的本事确实不小,但冉离还是不太明白,就算这样,他凭什么可以力挽狂澜:“祭司说的小仙都懂,只是天网之下,就算阴间天子能进出又能如何,他现在被我师傅缠住,分身乏术啊!”
祭司摇摇头:“将帅用兵奇巧精准缺一不可,这一点,我们比他差远了,他先是在关键时候抽走大仙的灵气,使得大仙不能破了青龙的幻阵,然后又说什么我等藐视幽冥界,要讨个公道,其实他早已料定大仙必然会派兵偷袭,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导自演的戏码,可这一出自导自演的戏码,却让我等都给他做了配角,就连镇元子大仙也没有看出其中蹊跷,现在细细想来,阴间天子在幽冥圣都一千年,别人都说他每日无所事事,只是品尝幽冥圣都的奇花异果,可这其实只是他愿意让我们看到的东西,我们看不到的,是幽冥圣都的那些奇花异果里面所蕴含的东西,那不是酸甜苦辣的过往,而是三界中的人心,他对人心了如指掌,也对幽冥界了如指掌,大仙从幽冥界抽取灵力破阵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掐算好时间,等着鬼差来报之后毫不犹豫的动手,如此一来,都以为是阴间天子为了幽冥界付出,可谁知道,其实他不过是有心要救应龙罢了。”
虽然祭司说的很有道理,可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冉离不敢相信,阴间天子的本事,连镇元子要做什么都能测算,要测算一个天道大仙的命数,那可是需要超出天道的法力的,而且所有的测算,是不是准确就连超出天道的大仙也不敢十分肯定。
始终不敢相信,就回答祭司说:“或许一切只是巧合罢了,我不信阴间天子有如此高强的法力。”
祭司无奈叹口气,告诉冉离:“这不是法力,而是透析,是阴间天子一千年来从那些归为尘土的鬼魂身上得来的本领,虽然一切都只是猜测,但这个猜测已经有了相当的精确度。”
似乎有点听不懂了,皱眉问道:“祭司何意?”
“将军不妨把所有的事情都连贯起来,首先是关键时候抽走镇元子大仙的灵气,如果是正常的情况应该怎么做,至少应该派鬼差来求证,然后才约定时间交涉,如果交涉的结果不满意才会动兵,可是阴间天子直接省略了中间环节,带兵来兴师问罪,为什么?”
对冉离来说,省略中间的环节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结果并不会有什么变化,不过祭司这么说了,肯定也有他的道理,所以还是好奇的问:“为什么?”
说到这里,祭司真恨不能将阴间天子抽筋剥皮,也责怪自己没有早点看穿他的计谋,才导致现在的惨败。
叹口气,告诉冉离:“因为他知道不能有交涉,那样的话大仙就有时间看穿他,所以佯装愤怒带兵过来兴师问罪,而后又因为大仙毫不犹豫的答应赔偿而假装接受。”
冉离阻止祭司,告诉他说:“如果这件事真的让阴间天子愤怒,那么这个做法也是解释的通的,或者他本来只是想要一些好处,那也是可以解释的通的。”
祭司摇头:“你不妨回忆一下他带兵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如果是真的愤怒了要讨个公道,那没有理由因为一点好处就收兵,如果只是想要得到好处,可是当时的情况看来,出兵之事十殿阎罗应该是不赞同的,只要好处的出兵,怎么可能不协商妥当,况且说了,就那时候来说,他们的条件还差了很远,再加一倍大仙也会同意;而恰恰因为当时阴间天子和十点阎罗看起来有些隔阂,才使得大仙起了对幽冥界用兵的心思,可阴间天子在大营的表现,十殿阎罗立刻就没有了之前对阴间天子的疑虑,以为他真的是为幽冥界利益考虑,战事一开,更使得这个所有的疑虑都消散,只剩下一致对外的心思。而这一切,其实都是阴间天子事先计划好的,他太了解人心,太了解十殿阎罗的性格,所以我们的一切,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么听起来,阴间天子实在太可怕了,不由得问祭司:“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三界之主?”
祭司摇摇头:“不会,他要做三界之主,只需要当初投靠若木就行,他的资历,他的才华,如果投靠若木一定是三界之主的第一人选,而且他本来就是天皇帝君属臣,投靠若木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没有,这就说明他要的不是权力,可能应龙跟他,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这才是致使他出手的关键。”
祭司说的,有很大的可能性,至少眼前的形式,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但冉离还有很多疑惑,比如他不知道四海龙君是怎么进来的:“可阴间天子应该正跟师傅对阵,四海龙君虽在天道之列,法力却不怎么样,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呼口气,告诉冉离说:“这就是大仙和我们都疏忽了的地方,这两百七十张天网是陆压道君的杰作,要破两百七十张天网必须有不亚于三清的法力,甚至就算是三清也未必能行,可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幽冥界的忘川河水是三界中一切欲望的源头,如果守天网的仙家动了欲念,天网的能力就会减弱,这种减弱,是镇元子大仙也不能发现的,而天河的弱水,则是三界中一切爱的源头,如果两种力量交合,爱恨交叉,人就会痛苦不堪,这种痛苦是心里的,表面上未必会表现出来,阴间天子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悄悄对湘水上游的天网守军释放了忘川河水和天河之水,然后再往湘水里面加入一些弱水,弱水之弱鸿毛不浮,可四海龙君是水元下界的大仙,天道金仙,只要是水就得听他们的,所以阴间天子派四海龙君从西边进攻,就是借水势而来,四海兵甲虽然战力不强,但胜在数量庞大,守天网的仙家又处在爱恨交织的过程,根本不能发现四海龙君和少量的四海精锐已经借助弱水进入天网。”
冉离似乎想起来什么,叹口气说:“难怪,我说身为大元帅的阴间天子凭什么亲自去探查天网,原来他不是要探查天网的弱点,而是借探查之名将忘川河水和天河之水施放,这件事要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只能他亲自动手。”
祭司点点头:“该是这样,阴间天子跟别的仙家不同之处,就在于他没有什么架子,也不在意自己在做什么,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说法,这样的人,最可怕。”
就这么失败,冉离不甘心,问祭司说:“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机会了吗?”
“难呐,三界之主应龙帝君,水元下界司雨大龙神四海龙君,若木钦点的辅政大臣青龙横渡,玉皇帝君属下天宫战神哪吒,若木亲传剑奴囚焰,还有个能在昆仑绝境呆一百年的黑龙公主不知道笼络多少高手,已知的天道之列的大仙就有十余,这样的阵势,除非镇元子大仙亲自出手。”
“可师傅被阴间天子缠住,那边的形式更坏,阴间天子与师傅法力修为只在伯仲之间,计谋智慧甚至更高一筹,十代阎罗乃是先天五道君封受的执掌天道的大神,南蛮巫师也是位在天道之列,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主同样也是天道之列的大仙,还有各方连天宫天机阁都没有名录的仙家也有不少在天道之列的大仙,算起来光是天道之列的大仙就有上百,双方是实力相当,甚至对方还要略强。”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冉离还是说出来了,把事情最坏的一面说了出来,感觉轻松不少,也感觉恐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