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璟把老祖宗的软剑留给了王宁安,他学着韩千寿的法子,把软剑附在皮带的后面,缠在腰里,需要的时候,握紧龙头,抽出就可以伤人。
王宁安演练了几下,还算顺畅,满意地收起来。
他们在野狼谷一直清点到了天亮,包黑子带着一大群人马,姗姗来迟,当他们到了谷口的时候,全都傻眼了。
一百多个辽兵被扒光了盔甲衣服,胡乱丢在一起,人群中间,还有不少木炭,公孙策好奇凑到了近前,伸手捅了捅,一截烧糊的手指落了下去。
尸体!
公孙策张嘴大吐,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惨,真是太惨了!”他不停摇头叹息,脸色惨白。
“一点也不惨,我觉得应该千刀万剐才好!”王宁安从谷口转出来,看到了包黑子一群人,他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一把软剑勾起了往事,虽说王贵和杨业是死在了萧太后和韩德让的手里,但是真正的罪魁祸,却是那个胡乱指挥的赵光义,是那些无耻的文官。他们拿着漏洞百出的方案去逼着武将执行,不同意就是抗命不遵,心怀叵测,死得非常难看,而遵守了他们的安排,同样会被敌人轻松虐杀!
无论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所以杨无敌和王贵选择了死在敌人的手里,至少还能为后人挣到一点可怜巴巴的好处,要是落到自己人手里,死得更惨!
包拯虽然作为文官集团的佼佼者,可依旧摆脱不了文官的毛病。
区区一百多个辽狗,城中上千将士,几万民众,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他们淹死,竟然当缩头乌龟,简直丢人!
“包大人,尸体在这里,你要怎么上奏朝廷,我们不管,野狼谷牧场的事情,陛下已经交给了我们,也请你不要掺和。”功劳我可以让,但是缴获坚决不让。
说完,王宁安一转身,快步进了野狼谷。王家的部曲昂起头颅,挺着胸膛,把谷口封死。
“大人,王二郎什么态度?我去教训他!”王朝为了大人打抱不平。
“站住!”包拯声音低沉,难掩落寞道:“唉,把尸体收拾了,老夫要上奏朝廷。”说完,他又看了看公孙策,眼神意味深长。公孙策点了点头,迈步走到了谷口。
“去把王二郎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说。”
不一会儿,王宁安又走了出来。
“公孙先生有什么赐教?”他语气冷淡到了极点。
“王二郎,你当包大人是懦夫吗?不敢和辽狗打仗?只会来捡便宜?”
王宁安没有吱声,显然是默认了。
“唉,大人他有苦衷啊!”公孙策哀叹道……从庆历七年的冬月开始,辽人南下打草谷的情况越来越多,整个河北东路,几百里的边境,几乎都陷入了战火。
最初大宋的君臣都没有在意,他们只当是辽国遭了灾,日子过不下去,只要各地将领严防死守。
可是渐渐的,他们现了不对劲,辽国的士兵南下,他们除了抢劫金银珠宝之外,每到一处,都把酒水一扫而光。
好酒运回辽国,差一些的当场就喝掉。
宋军甚至抓到了因为酒醉而掉队的辽兵。契丹人喜欢酒,可是却想不到痴迷到了如此。
“二郎,你以为辽人为何会如此?”
“这还不简单,因为包——大人灭了崔家,每年通过走私渠道,上百万斤的酒水,一下子被切断了,辽国缺酒,辽兵南下抢酒,没有什么稀奇的。”王宁安毫不迟疑答道,这没有什么稀奇的。
历代都搞过经济封锁,明朝甚至逼得蒙古骑兵南下抢夺锅碗瓢盆,抢点酒算不得什么。公孙策突然迟疑起来,王宁安说得轻轻松松,这丫的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王二郎!你为什么不提醒大人?”公孙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提醒又怎么样,你们会相信我的话吗?会放过崔家吗?”王宁安低声嘟囔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
公孙策一肚子怒气,如果在几个月之前,有人告诉他,一个走私的败类,能够消弭战祸,他一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