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是巨大的,但并非人们所熟知的阿斯塔特那般,它的整个形体就好像是多个人硬生生揉成与拼凑。鲜红的肌理与乳白的肌腱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之中,好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为材料偶合成的具象。有哀嚎的人面在它的表面上浮出发出无声但刺耳的精神领域的尖啸。
有湿润的液体从士官的口鼻流下,头痛欲裂。这种血肉造物不止一个物理上静谧的尖叫,在精神领域中不断的回响,折磨着在场的每一个活物,那些黑影在这无声尖叫中猖狂的大笑,渴望着饮下那滚烫的血与新鲜的魂。
士官本该倒下,他的肉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他的灵魂发出不堪重负的支离破碎声。有透明的液体伴随着鲜血从耳边中流出,他是只是盯着那个血肉造物那胸口处一抹浑浊的圣光。
复仇,一道低声的呢喃如回响的的残影、复仇,神圣的愤怒充填着他的胸口、复仇!
激昂的战吼与耳边的回响重叠,黄金之主的奇迹与灾厄响应了他。
徘徊在他的身边的恶意之灵,那些试图玩弄这个格外坚韧灵魂的混沌生灵,被这声高昂的战吼所伤,它们发出懦弱的尖叫逃向四周。在灵魂的视角里,士官的灵魂泛起点点焦痕,他咆哮的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锋利的刺刀,奇迹般的刺中了血肉造物围绕的最大的那一只的小腿,没有丝毫犹豫果断的引爆了身上的手雷,在爆炸的火光中,一抹细微的金光一闪而逝。
在幽界,那撕裂了群星的裂隙,一抹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光融进黑暗之中,汇入那裂隙正中间那颗璀璨,冰冷的金色太阳。
被炸伤的血肉造物愤怒的捶打着四周,伤势并不轻微但急剧侮辱性,最重要的是那道伤口正诡异的不断的流血。血肉造物恼怒的撕扯四周的残骸,不论是人体还是坦克都如一张被浸了水的纸一般,被轻易的撕碎。
李云隆面色沉重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语气凝重的说道:“根据刚才的火光,敌人在突袭的一分钟内摧毁了了先遣的三个连。”
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在为那些牺牲的战士祈祷,然后是果断且迅速的下令,火箭弹不断发射黑石粉末,兵团的自行火炮进行火力压制。
但有此刻有个糟糕的现状,为了过载那座城市的护盾,剩下的炮弹哪怕按最低标准也只能打三轮。唯一的好消息是不缺兵力,为了歼灭目前最大一只残余势力,两个强化兵团和一个装甲兵团算上后勤共二万一千余人。
“就地修筑工事包围这座城市,新的敌人十分强大,我们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但最重要的反而是试探出敌人的情报。哪怕全军覆没都给我拖住他们!我们的牺牲将会为后续支援的部队提供胜利的基石!”
两小时后
数支装甲连队被组织了起来作为先锋,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名存活的士兵逃了出来,防卫军默认先遣部队已经全军覆没。索性随同的原型战士在发觉黑石粉末弹格外有效,认为这次敌人起码是在上空飘荡的那些黑影在精神领域有很大的联系。
作为先锋,人手一枚填装着黑石粉末的手榴弹。
“时刻关注黑石手榴弹的温度,如果敌人使用心灵法术,那么你们手中的手雷里的黑石粉末便会细微的升华一部分从而使温度降低,如此来判断你们是否遭受的攻击。”
呼啸的炮弹作为开场的宣告。与先前不同,三辆坦克为一组,此刻由两辆标准的锤式坦克作为先锋展开的护盾化作无形的城墙,歼击型锤式坦克作为盾牌后的弓弩手。
一轮齐射,呼啸的炮弹掀起尘土,震碎砖石。无声的尖啸响起,飞扬的尘土被音浪所裹挟,形成令无声的尖啸在物理层面上有了痕迹。
最前方的士兵半跪于地,温热的液体从口鼻流出,他们头痛欲痛,谨慎恍惚。但手中紧握的黑石手雷那刺骨的冰冷,将他恍惚的意识拉回冰冷的现实。
朱红的射线照亮了这片旷野,首先从烟尘中跑出的是一群有着白色外壳的以四肢爬行的鲜红人形生物。士兵们严重怀疑那些扭曲的白色外壳是人类的骨骼,那些变形的外壳,哪怕扭曲的难以置信,依旧带着人类骨架的痕迹。
热射线首先刺穿了厚实的外壳被里面的血肉所阻挡,在被减缓后淤积能量化作不稳定的火球在人难以察觉的瞬间发生爆炸。他们手中的射线枪每一发都是以火球为标准单位,尤其是防卫军手中的射线枪是强化放大功率后的版本,看似纤细的热射线其中蕴含的能量再此酣畅淋漓的释放。
那些四肢爬行的类人形生物被射线命中后外壳出现一个拳头大的锥形空洞,不到半秒,在前线士兵的视野中被命中部位就会隆起炸开。
半分钟不到,这些行动敏捷,反应能力迅速的四肢爬行的类人型动物,便在由密集的射线与爆弹组成的火力网下灰飞烟灭。在泾渭分明的50米外,留下还冒着热气的残片作为他们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痕迹。
而此时那些体态臃肿,行动缓慢的缝合怪才刚刚走出烟尘。因自己的最高指挥官严肃的命令而十分慎重的先锋部队,再见有新的敌人冒头后果断用炮弹招呼那些显眼玩意。
呼啸的炮弹撞进由尸体缝合而成的臃肿肉体,碰撞的引信被触发,巨大的火焰与粘稠的雷电接连的点燃这些可悲之物。因他们恶毒的创造者的邪恶且强大的技术,这些可憎可悲之物有着惊人的生命力。
如长了双腿的火炬向先锋靠近,又一轮炮击终结了这些可悲之物。粘稠的油脂正滋滋作响冒着黑烟,恶臭的浓烟弥漫开来。
引得先锋部队的步兵高声咒骂,紧接着是投掷过来的可疑之物,响尾蛇防空坦克四联机炮六个枪管转动与车体运作的元件一同演奏名为死亡的乐曲,这怪异的声响正是响尾蛇名字的由来。
鲜红的丝绸飘过,那是由热射线与曳光弹编织而成。被拦截的投掷物爆开,厚重的,带着一看就不是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病态绿色向下沉淀。
先锋的士兵急忙掏出发下来的防毒面具,但依旧有人中招。
与此同时,敌人也没有闲着,新一轮的攻势很快发动了起来。除了刚刚的四肢爬行的类人形生物,缝合怪外,一些由泥土构成的魔物冲击阵先锋部队。不仅如此,一道又一道的闪电自倒塌的建筑中袭来,在展开的护盾上掀起一道又一道涟漪。
一个班中的老兵一枪托撂倒突然站起来的士兵。这个士兵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使劲地抓挠着胸口,但坚硬的防弹甲阻挡了他自残般的行为。不知是否是错觉,老兵突然觉得难以呼吸,胸口发闷,来自战友的呼唤,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
“恩克!填上拉尔的位置,他倒下了。”
名为恩克的老兵推开倒下的机枪手,伐木机枪再度亮起枪焰扫退试图围上来的那些四肢爬行的类人型猎犬。
来自班长的呼唤,令恩克将伐木机枪的枪口对准走来的缝合怪。子弹剜去大块大块的血肉,朱红的射线点燃了粘稠的尸块,恶臭无比的黑烟自那臃肿的肉山上冒出。最后是一发火箭弹终结了他的性命,奔涌的雷电使的空气中充斥着焦糊味,倒下的缝合怪的皮肤由原先的青灰变成为作呕的粉白。
“谁有喷火器和燃烧弹,”他的班长向四周询问:“烧掉那堆烂肉!”
没有在意这小小插曲,趁着这来之不易的小间隙,恩克终于有时间看看拉尔是怎么倒下的。
恩克掀开掩面倒下的拉克,铁青的脸色过于不对劲,这脸色出现的也太快太深了,不知怎么的,恩克觉得自己呼吸过于急促,他紧了紧自己的防毒面具。不一会儿,名为胸闷的感觉传递到他的大脑,长久的战争生涯令他果断的踢开拉尔的尸体,他高声叫道,他感觉他的声带在撕裂,他的呼吸管被泥浆所填埋,最后只是嘶哑的说出两个词。
“敌……袭。”
倒下的尸体不光是拉克他们的肚子突然高高的隆起,然后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与扩散开来的粘稠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