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月山下,数万人列队静默,队伍里不断传来哭泣声。
李宏填完最后一抔土,静静的默哀,这些人的死自己有很大的责任,虽然没有人怪他,没有人处罚他,但是他的内心特别的煎熬,一万多人,就因为自己对局势的掌控不好,命丧黄泉。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当几万人、几十万人、以后甚至几百万、几千万人的身家性命托付于你李宏的时候,任何决策都应该稳重,一个细微的差错就会导致巨大的损失。
默哀结束,李宏面对着这两万多人。他决定说些什么了。
“今天,我们在这安葬曾经和你们一样被吐蕃奴役的兄弟们,欺辱的姐妹们。是的,我把他们葬在这河湟古道边,日月山下,就是要后人可以常来祭奠,让我们的后人明白,曾经的祖辈在这块土地上流血。但是我李宏告诉大家,我们的血不会白流。大家现在是自由人,有汉人、吐谷浑人、羌人、氐人、康人,还有其他各个民族的人,如果大家向往大唐的文明,大唐的生活,认同大唐为自己的国家,那就请跟随我,我们团结起来,用自己的力量,为我们的亲热复仇,为我们的子孙打下一片没有战火,没有仇恨屠杀的土地,跟随我去解救更多的和你们一样的被吐蕃奴役的人们,让他们也能成为自由人,成为大唐的子民。”
“大唐威武,将军威武,大唐必胜,将军必胜。”慕容兄弟突然喊起来口号。
瞬间,几万人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李宏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昨日选拔的5000将士,后日我将带你们去伏俟城,没被选上的也不用灰心丧气,因为我们总有一天要回来,要和你们一起平静的生活下去,你们可以留在这开垦土地,放牧牛羊,在这养育儿女,我李宏保证,只要我李宏在的一天,这片土地将不会再看到一个持刀进入的异族军队,你们和你们的子孙将在这幸福的生活下去。相信我,我会带给你们和以前不一样的生活。”
大家突然安静了,很多人不信,几百年来在这块地区生存的经验告诉他们,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别去想什么好好的活着,这里总是在发生着战争、屠杀、掠夺。他们不敢去信李宏的话。
“也许你们不信我说的话,但请你们相信我,等我攻下伏俟城,我会把我的计划告诉大家,我能带你们从奴隶营走出来,也一定能走向更好的生活。”
“我等相信将军”。慕容兄弟和呼延烈异口同声的说道。其余人开始陆续附和。
“回营,田将军,今日把5000人换装、集训、选拔军官,这些事今天必须做完。”
“是,李将军,大军回营”。田珍将军大声呼喊着。
人流散去,只留下一座大大的坟茔静静的耸立在祁连山脉日月山的北面山脚下。
“将军,此子日后必成大器,只是希望他能忠于大唐。”半山腰上,王忠嗣带着几个武将亲随静静的看着这边的一切。郭子仪意味深长的说着。昨日夜间,郭子仪和哥舒翰都反对王忠嗣用李宏做先锋攻打伏俟城。首先李宏太年轻,官职升的太快,军中根基不深,这样容易出问题。第二,那5000奴隶,没有军事训练,没有整肃,而且李宏拒绝王忠嗣派遣各级军官进行管理,容易叛乱。第三如果5000人战斗失利,损失了倒不要紧,那2000陌刀队可是大宝贝,一定不能随李宏出征。结果王忠嗣不解释,直接拒绝了。郭子仪压着一肚子歇火没地方发。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再说吧。大唐现在四处征战,节度使权力太大,你们几个以后都会成为一方节度使,不光要忠于朝堂,还要爱惜士兵,保护百姓。””王忠嗣其实也不信李宏能带着5000奴隶打下伏俟城,虽说吐蕃大军溃败,但李宏汇报杀死的士兵也就3000人,大军收拢后回城,战力损失其实不大,何况那是吐谷浑的故都,城池坚固,李宏又不是神仙下凡,5000轻骑兵能攻城?他派2000陌刀队,其实是怕李宏有闪失。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他已经看出大唐的症结所在,这个人他王忠嗣一定要保护好。
“是,大将军。”
“走吧,李宏回营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这家伙不懂行军打仗,别乱来,坏了军规。”。
好事不灵,坏事一说特别灵。
王忠嗣大将军刚回军营,就听见中军那争吵声,闹闹哄哄的,一些唐军围观,现场混乱不堪。
“大将军,李宏将军要求我们脱掉甲胄、军服,还要交出旗帜、马匹”。今日营中值日官看到王忠嗣,就像看到了大救星。赶紧上前汇报。
“胡闹,你是今日营中值日官,大小事宜,允你便宜行事,你看现在军营,乱哄哄,像什么样子。左右推下去给我仗责二十。其余人等,各回其营,如有不从,立斩。李宏,随我进帐”。王忠嗣气的胡子都要竖起来了。
“李宏,听说你要拿我中军甲胄、武器、旗帜还有马匹?你干脆把我这身铠甲也拿去,还有门口我那匹皇上赏赐的大苑马,你一并牵走。”王忠嗣怒火中烧,旁边的李来福不由的紧张起来了,他跟随王忠嗣一月余了,上次他这样发火,杀了3个杀良冒功的校尉,眼睛都不眨,三颗血淋淋的人头悬于辕门之外。李宏这小命今日难保啊。
“大将军,是你令我后日出兵伏俟城,是也不是。”
“是”
“那我们营中都是吐蕃军服,兵器,马匹也不够,军粮那天也被你们当奖赏杀了吃了。你让我穿着吐蕃军服、铠甲去打吐蕃吗?”李宏居然还理直气壮,毕竟他是现代人,有理走遍天下,没有唐朝人这种上下级观念,再说确实离谱,马上要出兵了,什么都没给,这不是玩呢。
“这么说,你今天是故意来闹事的?”
“这怎么能叫闹事呢,我不能拿着我那5000弟兄的性命开玩笑啊。”
“你附耳过来。”
李宏凑上前去,王忠嗣地里咕噜说了一堆,李宏不断的点头。李来福就在身后,听的真切,不由得会心一笑,李宏安全了,没事。
“左右,将今日闹事的李宏推出去,因后日出兵,仗责20暂且记下,待回军后择日处罚。”
李宏骂骂咧咧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