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龙颜大悦,要在宫中大摆三天宴席为顾将军接风洗尘,高相趁机进言大赦天下,新帝李玉灏认为此时大赦天下并不妥,于是改为重大囚犯从轻发落,高氏同党克扣粮草之事也没有继续追查,只是将这些人罢官遣返,永世不得入都城而已。
珉莹怒骂道:“高氏狗贼,借用将士军功谋一己私利,简直罪该万死。”
庭芜云淡风轻的说道:“高家若真这么好对付,武秋彦也不会因迟迟等不到援军而战死,再者,废太子一案同党尚未完全处决,齐王李慕又曾是先帝议储之人,如今虽在泰州,但对新帝并不服,新帝皇位尚未坐稳,自然不会处置高家,要想扳倒高家,要么帮助新帝坐稳皇位,要么发动政变将新帝和高氏一同请下去。”
珉莹冷静下来:“殿下的意思是,灭北夏?”
“这是下策,北夏军实力雄厚,就是南楚和江东加起来都未必能灭掉北夏,何况如今的江东归越国管辖。”
“那殿下的意思是?”
“为这北夏再择一位君主,借他的手铲除高氏,灭南楚,咱们也该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为何不帮李玉灏呢?”
庭芜回道:“李玉灏懂得朝堂制衡,他会削弱高氏势力但不会弃掉高氏,他还需要高氏牵制景王和顾家,即便是岳兴棋屡次得罪高丞,他也不会真的降罪岳家,多方制衡,他的皇位才能做得更遥远,他不会关心百姓如何,正如他不会出兵南楚,新帝的眼中只有他自己,这与咱们的道路是背道而驰的。”
珉莹似懂非懂。
“无论是谁,只有一条,那便是一定要保我江东百姓平安无虞。”
入宫的日子很快到了,岳夫人带着明兮和庭芜一同坐上了入宫的马车,路上,庭芜安静的坐在岳夫人对面。
明兮一脸关怀的说道:“沅兮,你是不是担心宫里的规矩,不怕,有阿姊和阿母在。”
岳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她:“还说沅兮呢,你不也是第一次入宫,咱们是去太后宫里,见不到那些嫔妃贵人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被拘束着。”
明兮道:“阿母这是第二次入宫吧。”
话音刚落,明兮便知自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闯祸了。
庭芜也是吃了一惊,随即望向岳夫人,果然见岳夫人浑身发抖。
“阿母,我错了,是明兮不对,不该提起这件事。”
庭芜迅速坐在岳夫人旁边拿出随身带的针灸筒为岳夫人扎针,几针下去,岳夫人才镇定下来。
明兮心有余悸的说道:“沅兮,没想到你还会医术啊?”
“在道观里平日里会采些药材,学些医术。”
此时的明兮真是恨不得抽自己,阿母的噩梦,她怎么就提起了第二次入宫惹阿母伤心。
好在一路上岳夫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到宫门前,庭芜取下了岳夫人身上的针,岳夫人才恢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