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慕容泓拿到了国子学的学子名册,晚间无事,他便坐在窗下翻阅。值夜的长安凑在他身边与他一起看。
当看到钟羡的名字赫然在册时,长安瞬间高兴起来。虽不能把他怎样,但如此合她胃口的鲜肉,能常常视奸一下也是好的。尤其是今时不同往日,即便她明目张胆地视奸他,他也不能如那日一般扭她脚踝来加以报复,那气恼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的小模样一定勾人极了!
大约想得太激动心跳呼吸都变快了些,慕容泓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结果就看到她盯着花名册双眸放光,饿狼看到了肥羊一般。
他顺着她的目光一路寻去,最终定在“钟羡”这两个字上。目光凝了凝,他侧过身,好整以暇地盯住长安。
长安瞬间回过神来,见慕容泓眼神不对,知道自己方才的小动作恐怕又被他给察觉了。好在他不知她心中所想,还可以补救一下。
如是想着,长安便指了指钟羡的名字,然后捧起自己的手腕做凶狠啃咬状,随即一脸谄媚地凑到慕容泓腿边,小心翼翼地拖过他的手,在他手心划下“陛下放心,奴才定给您报那一摔之仇”。
慕容泓看着她不语,映着灯光的眸子如夜幕下的海,月色迷离温柔静谧,却不知那宁静的表象下是否潜藏着澎湃的暗涌。
长安假笑得腮帮子发酸,见他这样,心知不妙,眼珠转了转,又想在他手心划字表忠心。
慕容泓一把甩开她的手,伸指勾住她下颌抬起她的脸,自己俯身过来。
看着那张妖孽似的脸朝自己压下来,长安吃惊地瞪大了眸子,心道:擦,这公鸭嗓干嘛?难不成想亲我?不对呀,我是个太监,他若亲我,那他岂不就是个断袖?不行,绝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般不可收拾的地步。既然是危险,那就该提前规避!
她正在考虑是捂住慕容泓的嘴好还是捂住自己的嘴好,慕容泓前倾之势却停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欲盖弥彰?”慕容泓鼻尖与长安相距不过两寸,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道。
长安:“……”她欲盖弥彰了么?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可是,奴才真的只想咬他一口替陛下出气而已。”长安讪笑,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慕容泓,可惜眼睛狭长,眼珠子又太过灵活,这样的动作由她做来不显可爱反显奸猾。
“想得垂涎三尺?”慕容泓目光往她唇角一扫。
长安下意识地抬手一拭,暗骂:擦!上当了!
慕容泓弯起唇角,收回挑着她下颌的手道:“朕不过好意提醒你罢了,钟羡此人不是好相与的。到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别找朕来哭。”
长安:……他以为我想对钟羡做什么?相由心生,莫非自己方才意淫得太欢,淫笑出来了?不对不对,我是个太监,万不可让他把我往好男风的方向去想,如若不然,万一正合了他胃口呢?
需得尽快岔开话题才行……长安正七想八想,冷不防垂在身侧的手背感到一阵绵软,她低眸一瞧,原是爱鱼过来蹭了她一下。
她正想伸手抱它,那家伙往她跪坐在地上的腿上一跳,然后借势跳上了慕容泓的腿,喵喵地求抚摸。
慕容泓见状,放下花名册开始撸猫。
长安呆了片刻,又暗戳戳地将慕容泓一只手拖过来,在他掌心划:陛下,刘汾那里,奴才到底怎样出卖您才好呢?
既然慕容泓的后招已出,她也该尽快开始行动了。
慕容泓收回手,从爱鱼头顶一直抚摸到尾巴,细长的手指顺着爱鱼背部线条温柔起伏,春风般迤逦而过。
长安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又想歪了:将来他的妃子若是被他这般抚摸,会不会稣了半边身子去?唔,应当不会,就慕容泓这妖孽样,估计只消情意绵绵地看人一眼,就能让人稣了半边身子去,又何须动手呢?
慕容泓看她眼神就知道这奴才又在胡思乱想了,伸指弹了她额头一下,然后又那般将爱鱼抚摸一遍。
这回长安秒懂了。顿了半晌,她伸出两指捏住他绣着云纹的宽大衣袖轻轻摇了摇,抬眸看着他无声哀求:陛下,我们换种方式不行么?虽然我是个奴才,可我也是有清白的啊。被摸这种事,万一刘汾有心验证,岂不是真的要被你摸?虽然我也不是那样意志坚定地排斥搞基,可是我喜欢瘦肌不喜欢瘦鸡啊陛下……
慕容泓任由她扯着袖子,单手托起爱鱼的两只前爪,爱鱼直起身子伸长了脖颈用头顶去蹭他的下颌。慕容泓眸光往长安这边略略一扫,示意:要不这样?
长安立刻松开他的袖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本正经道:“陛下,时辰不早了,您还不就寝么?”
慕容泓笑颜如花开,无声而华美。依着她,收拾一番上床安置了。
半夜里外头起了风,吹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片刻之后,天际隐隐滚过一排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