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郭晴林你先不要碰。”用膳的时候,慕容泓忽然道。
长安一脸无辜:“奴才没想碰他啊。”
慕容泓瞄她一眼,道:“不想碰他你整天跟爱鱼看着小鱼干一般看着他?难不成还看上他了?”
长安差点一口饭喷出来,道:“陛下,用膳的时候能不能别说笑话?奴才既不瞎也不傻,就算看上您,也不会看上他呀。”
她是没喷,慕容泓听到这句话却给呛着了。
作为御用试膳,两人吃饭的模式一向是慕容泓坐凳子上,在桌上吃。长安坐地上,在凳子上吃。虽然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绝对是种屈辱,但在宫里可是难得一见的殊荣了,毕竟和皇帝一起吃饭呢。
“什么叫‘就算看上朕’!死奴才口气不小!”慕容泓放下筷子,一边拿帕子捂着嘴一边伸腿来踢长安趴着的那张凳子。
长安忙端了碗转移到离他远些的另外一张凳子上去,脱离了他能踢到的范围,这才从桌沿下冒出一双眼来看着慕容泓道:“奴才不过打个比方罢了,陛下您的风度呢,您的教养呢?如此激动,难不成还真希望奴才看上您?您要能封奴才做九千岁奴才就将就一下……”
话还没说完,那边慕容泓夹了个素丸子朝她扔了过来,长安眼疾手快地拿碗接了,赞道:“陛下准头真好,玩投壶游戏定然老赢吧!再扔个给奴才看看呗。”
慕容泓看着对面那明明出言不逊还乐得眉眼生花的奴才,想着是时候祭出戒尺了。不过眼下自己尚未大好,为免追不上这奴才反被她嘲笑,还是再忍耐一段时间为好。
如是想着,他便暂且忍下一口气。为了早日养好身子,当天午膳他破天荒地用了一碗半饭还有一碗汤。
结果,他积食了。
长安绕着软榻走了三圈,蹲下身对正捂着腹部歪在软榻上的慕容泓伸出一只爪子,道:“要不,奴才给您揉揉?”
慕容泓侧过脸横了她一眼,那双眼里已经因为难受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故而那一眼真是春水横聚波光潋滟,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看得长安心肝都酥了。
“你出去。”慕容泓道。
“这御药房恐怕还得有一会儿才能送消食的汤药来,就让奴才先帮您揉揉肚子吧。”长安不动。
“出去。”慕容泓指着殿门。
“不就是积食吗?陛下您不必难为情,人生在世,谁没积过几回食呢?没积过食的人生都不能算完整的人生……”
“出去!”慕容泓不耐她的喋喋不休,有些抓狂地捶着软榻道。
“陛下,就算不念您和奴才的主仆之情,看在中午吃的那两碗饭的份上,奴才也不能在此危急时刻丢下您不管啊。”长安痛心疾首道。
慕容泓无力地将脸埋在了袖子里,闷声闷气道:“你先出去,朕、朕要打嗝。”
长安小嘴一抿,差点没笑出声来,忍着道:“打嗝放屁人之常情,陛下您打吧,奴才不嫌弃您。”
慕容泓恼了,伸手就想拧她耳朵,谁知一直起身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长长的嗝。
嗝声过后,殿内一时安静得出奇。
长安绷着脸,鲜红的唇角抿成薄薄的一条线。
慕容泓双颊泛起嫣粉,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地瞪着长安威胁道:“你敢笑试试?”
长安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齿间艰难地挤出四个字:“奴才不敢。”
见自己在她面前终究还是有威慑力的,慕容泓满意地收回目光,伸手抚着自己的胃部。抚了两下之后,见长安委实安静,便又看了她一眼。
接触到他那外强中干小心翼翼的目光,长安:“哈哈哈哈哈哈……”仿佛被这一眼触到了笑穴一般,她笑得坐倒在地,乐不可支。
慕容泓:“……”正准备拼着难受也要先教训一下这不知死活的奴才,郭晴林出现在内殿门口,禀道:“陛下,钟太尉携其子钟羡在宫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