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府,灯红酒绿。
奇兽浮雕的大木门门柱两侧,站着男男女女好几个,穿着打扮非常的规矩,女的是侍女着装,淡青色微白的纨质轻绸罗裙,低胸叠领,不过下矜领处,皆有一枚铜钱一样的浮标,上面镌刻着隶书“玄天楼”三字。
男的也为侍者模样,长的很清纯,都是十八年少的样子,头戴灰色柱状帢帽,帽中央也镶嵌一枚铜币一样的徽标,也有“玄天府”篆书三字,衣服是灰色袍襕,腰系一根紫色长绫带,中规中矩,看过去还是非常的有气派。
当头的一个侍者毕恭毕敬的走下庭墀,然后笔直挺拔的原地不动。
他的眼神很刻板,已经习惯了看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过他看熟悉的客人应该不是这样,一个人不可能老是一副古板的脸色,不然也不会是姚王爷的当班侍者。
于婉媚和林郁已经站在了那个侍者的面前。
“这是玄天府和药王楼,南齐国王爷住的地方,你们两位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我还想问你呢,也不知是谁把我们骗到这里来的?”
“你这姑娘好生无礼,这入王爷府该懂王爷府里的规矩,你这么无礼,小心我让人把你给赶出去!”
“这王爷府现在哪生出来这么多的规矩,以前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你!”
那个当班的侍者,非常的纳闷,简直气的一副吹鼻子瞪眼的窘模样。
不过他毕竟阅人无数,经验老道,不然也成不了什么当班的大侍者。
他缓缓换了口气,好象府门外的空气,特别的清新,也特别的馥郁,让他一下子如换了一个神情,端着还算真实的笑靥道:“两位客人,刚才也只是按照府里的规矩稍微问了一下,如果有怠慢和莽撞二位的地方,还需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真啰嗦,就一个府里的规矩侍者,还插着大葱装大象!”
于婉媚这话铿金戛玉般一出,一下子让那本来倨傲无比的侍者,脸色尴尬的发红,恨不的有个洞能立刻钻进去。
其实这当班的侍者,是药王楼里捣药的杵头,杵头其实就是管理捣药楼里所有的臼杵,名字啥也没有,姚王爷就赐予他一个还算好记的名字,叫药杵的诨号,渐渐的在药王楼里传开,后来府里的人都叫他遥楚,这名字还真的有点词意水准,不过府里人都觉的姚王爷有点偏心,居然把这么好听好看的名字,给了这个模样一般,还性格冷傲的一个府里侍者。
今夜于婉媚碰到他,其实早就一眼认了出来,只不过看见这种专门讨好上面,欺负下面的那种阴险小人,她就觉的一种恶心。
恶心的几乎要让她吐出刚才在斜街吃的北部特色菜,还有一瓶西域葡萄酒。
一想起以前在府里,平时专横跋扈,还常跟在六夫人陈菲涵的屁股后面,阿谀奉承,一脸的恭维相,皮笑肉不笑,简直就跟府里的一条大黄狗一样。
专门在主人面前朝着下人和卑贱的人狂吠,玄天府和药王楼里的生活本来就枯燥,每天不是侍候几位夫人,就是起早贪黑的干活,就算干的双手起泡起茧,也无人可怜,扭伤了胳膊什么的,取些药王楼里的普通药膏,都需要经过这个遥楚的点头认可。
否则你自己偷药,还有托人私自乘人不备,藏药出来给别人的,那必定会被打的皮开肉绽。
甚至让你去药王楼里一间下人用的低等茅房,那里臭气熏天,满地大蛆,打扫十几天,让你是害怕的欲哭无泪,还不如做府里的一条狗来的自在。
这些往事历历在目,还是不知不觉涌上了于婉媚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