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秋叶,刚纷纷落下不久,洛阳城里竟然冬雪早到,等夜幕降临时,已覆盖上了几寸积雪,白皑皑的光芒,如汉玉一般,在消失着金秋的萧飒妆容。
瓦牖飞檐都改变颜色,风一吹,便簌簌落下雪花。
扃键如新,尚书令兼骠骑将军的府门上却寒气骤然。
匾牌上气势磅礴地写着:“大将军府”,门闼上面的桁楹榱木,镂漆镳镳,赪檐琉瓦,柯懋湛湛。
脚步声在缓缓的靠近府门,一路是长长的痕迹,丫鬟在撑着绢布裱糊的灯笼,把路面上的雪照的更亮。
“咣当……”
门隟里探出一个葛巾布袍的家丁,手掣着竹蓑,上面全是雪片。
“贾小姐,今晚客人在庭堂等候着,大人叫我一直在这府门口伺候着,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
“烦什么,本大小姐这一路风尘,还赶上了这讨厌的天气,这次与往日不一样,怎么倜然下起大雪来!”
此女姓贾名午,为贾府最小的女儿,正从宫殿里的太子府上贾南风那里回来。
由于雪下的急,一下子就积贮,堆垒成垣埒土埠,所以迤逦难行,洛阳街巷皆是白皑皑一片,几乎分不出是路还是沟壑,这也不管风寒雪冽,过了罗雀街市,幰车才到了这大将军府。
“是谁?是不是上次我看见的那位?”
“小姐,或许是的,看起来挺面熟的,小姐进去自当便知。”
贾充门客络绎,阿谀奉承之人不计其数,一些稍有点官宦关系,通过打点金银,一步一步进入贾府,有些则成了幕僚,做贾充的智囊协助,有些则成了杵臼心腹之交。
室内爇镬茶弇,鼎炉亦碳火通红,饔粱芗脯,玉匏金觞,壁玉珵亮,悬梁帷幔,纴袂裀褥。
精雕细琢的楠木椅子上,身影婆娑,在抖动的灯芯里喝着还在冒烟的茗茶。
“霜降的第十天,你一定要来,但不能被别人发现,特别是父亲大人,以免怀疑。”
一阵阵的闷笑在嘴唇里面包裹着,踩着这玄武岩石板上的雪,感觉与自己的快乐一样舒服。
“韩掾少,筵席之上尽管随心所欲。”
贾充宴请府内门客和幕僚,韩寿也很受贾充的赏识。
不过这府内没有不透风的墙,常在贾府中,哪有不会相识金枝玉叶。
“此人好生英俊,见了令人怦然心动,我贾午待字闺中,少女怀春,正是寂寞难耐之时。”
透过壁衣的间隙,贾午惊奇的发现如近在眼前的韩寿,并被他的容颜感染,心慌情迷。
而韩寿也发觉了一个萌动的心,所以在丫鬟颖颖的提示下,在霜降后的第十天在贾午的闺房静候。
由于贾府皆高墙深院,庭合闩闭,门闼更是有扈从觇察,所以韩寿想光明正大的从院门进入,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跫然逾墙而入。
再加上贾午那严肃的态度,这事情还必须是密不透风,无人知晓。
“贾小姐,你终于来了,刚才差点露馅,不然成不了这幽会的情种。”
“看你说的,我叫你私会,踩着那高墙过来,我不是在院中暗陬处,大桑树那里特地放了梯子的,你总不会是爬着墙过来的……”
为了这晚上的一聚,贾午提前就准备了梯子,并且是院子里最隐蔽的墙角,还是离自己闺房最近的。
当然贾充为了提防有不法之徒打自己女儿的注意,所以这院落周围的墙壁是砌的非常高的,并且都有侍卫日夜巡逻守护。
苟且之事,沐浴出风,立行快乐,帷幄抒发,撩去风景无数。
“你身上真香,快给你熏死了,这百年琼浆玉液,胜得月宫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