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献一见有人掣剑而来,顿时惊慌失色,大叫道:“快缉拿此叛贼,押解上京立斩!”
殿中军士立刻冲了过来,执槊横挡在阉宦李献面前。
“太史屈,快放下宝剑,不可无礼!”
见司马攸上前神色怆恻,用手阻止剑锋所向,太史屈遂前跋后?、趑趄不前。
原本颡泚惊惶的李献,立刻现出怃敖嚣张的本性,从襕襆袨服的褾袖里掏出圣旨,并一纾诏书帛绢外面的约丝缕带,呛咛声音道:“皇上有诏,今齐王司马攸犯上作乱,结党营私,扰乱朝纲、蛊惑人心、大逆不道……,现皇上有谕令其立刻进宫,戴罪悔过……”
“谢皇上恩旨……”
俯地稽首的司马攸接过圣旨,嗢噱一笑,并神采懕懕的站了起来,但依然揞揜不住眼角的黯然忧伤。
“你们这样对待齐王殿下,是要遭天谴的。”
太史屈不禁大怒,准备拔剑杀了李献和殿中军士。
“住手,不得无礼,快给本王退下!太史屈,这是皇上旨意,不得亵渎,你也不用替本王担心,本王自个去皇宫,面呈皇上,皇上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在这里一定要照顾好司马冏就是了,其余的等王屯回来再说……”
听齐王司马攸这么一说,太史屈颤抖着放下了已经出鞘的龙翎宝剑,此剑剟铁如泥,锋利无比。
那眼神里不禁夺眶而出的几滴泪水,衔光雨衣,晏昭恚忿。
司马攸见太史屈伤心难过,知道其必为自己的安危担心,遂笑着一拊太史屈的臂膀,温和的说道:“放心吧!本王会回来的,我想这朝廷不会黑到如此程度的。”
“齐王殿下,此去你可要保重!冏公子你尽可放心,卑职一定会殚精竭虑的教导他的,但殿下此去可千万要小心啊!”
“放心吧!没事的。”
”父王,这是怎么啦,为何抓我的父王……”
里面的司马冏一听外面敖曹聒耳,所以也顾不得在书阁里金绳玉检,便疾步跑了出来,一见府上都是擐甲胄军士,执槊挺枪的,还有一个绂冕绲带,襕幞袨服、面白如纸的大阉宦,遂知道家里可能出事了,于是撕心裂肺的大呼起来。
“快拦住冏儿,不要让他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
太史屈一把抱住了司马冏,并安慰道:“你父王没事的,只是去宫里,皇上召唤齐王殿下有点事情,谘诹揆策国家大事。”
这才缓缓控制了司马冏的情绪,他的眼泪不过还是存有几分疑惑,这些凶悍的殿中军士,个个都如梼杌饕餮,完全不同于往日来府上的姿态,分明是来者不善,到齐王府来撒野闹事的。
“本公子不相信,这些宫廷里的坏人,就是来这里胡闹的,我要把他们都杀了!”
司马冏挣脱了太史屈的臾曳搂抱,朝司马攸那疯狂的跑去。
“父王,你说,他们是不是对你诽谤污蔑,来兴兵抓你的,父王千万不能诳我……”
“冏儿,你长大了,父王很高兴,你母亲在天之灵,见冏儿这么懂事,也会在天上微笑的,会为你感到自豪的。”
司马攸不禁眼泪泫泚的湿润了下来,他或许回忆起来了和贾褒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从贾褒的二八姝丽,蜚襳垂髾,在贾府里的施衿结褵,到与自己的鸾凤交俦,一起剪烛西窗,衾裯温凊,相敬如宾。
“父王,你可一定要回来啊!我和娘会在这里等你的。”
司马冏也思念着贾褒,在他的心里,贾褒一直就在齐王府。
“快上车吧!别磨磨蹭蹭的,皇上正等着你进宫。”
后面的李献一直不耐烦的敦促着,司马攸苦笑着回头看了看此等声色犬马、浞訾栗斯之人,。
“殿下,你一定要回来,妾一定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