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董猛一向与楚王交往甚密,这次就有我去谒见楚王,以定大事!”
寺人监董猛见李肇和孟观游说汝南王事倍功半,想起自己本就想走一趟楚王府,所以就蹵舄而出,恭候贾南风谕诣徂往。
“好吧!你去走一遭!不过一定要给我说动了,不然别给我回来!”
贾南风蹙颦如鸹一呖,纨袖一振,把几案上的青铜檠差点磕落,并心若忉忉,匡勷不安。
如若再迟疑不决,那必会走漏风声,到时让太傅杨骏察觉,则必会招致灭顶之灾。
“皇后,请放心,我知楚王的为人,此去我必定说动楚王,如若不能说动楚王,愿自刭而效死于皇后!”
“好了,好了,别一个死字,死字的,尽力去办就是,日后我还有大用你的时候!”
听到董猛有如此把握,贾南风总算悬下了紧绷的心,缓缓蹴舄于氍毹上,纴绡纨裙,袛裯垂膺,并回眸勾勒一下神韵道:“快去准备吧!”
董猛便躬身而出,消失在壁衣和青缦垂帘之中。
潘安自送别孙登后,对孙登诈病之事也未向太傅杨骏提及,并为杨骏那骄奢跋扈,独断专行,用短戟来斫刺扈从,剑履上殿,并且几百大殿侍卫紧随左右,还有典军骁骑校尉武桉更是寸步不离,这些垄断皇权,私设诏令谕旨,致使让宗室皇族无比愤恨。
“斫斫刺刺,必有报应!”
“看来孙登兄弟还是说的在理啊!我潘安何不另谋出路,这太傅掾少不做也罢,何况太傅也已经招我为主薄之意,那又如何……”
遂摇曳了一下头,在太极殿太傅府邸闳门外踯躅徘徊了一阵,觇看着府门上的几个鎏金大字,两边还角旗飏飏,不禁又怅然所失。
“潘掾少,怎么不进入府去……”
武桉看到潘安神色怊怊,一直在府门外陟阶上下,还眙视府匾大字,不禁感到好奇,遂蹵屣相问。
“武将军,我潘安有瘵是特来告别太傅的……”
“既然有病来告辞,那太傅刚好在,有什么好磨磨蹭蹭的!”
“武桉,何人在外面?”
杨骏邈遥一看,果见武桉和潘安在轩阶上,就出来觇察一番。
“太傅,我潘安自送别孙登名士后,不想患上瘊疣,所以想与太傅称病告辞!”
“好,好!但等你痊愈后,必须过来赴命,本太傅还将重用与你!”
“好!好,多谢太傅的提携,我潘安唯太傅为马是瞻!小的这就躬身告辞了!请太傅多多包涵!”
潘安行个鞠躬礼后,便上了幰车出了太极殿,出宫殿阊闾门而去。
出了宫殿没有多少路,见一麾车横梁前站着故交公孙弘,便立刻命令扈从勒马而停。
一个车身踉跄,蹅蹴坌土,路面车辙迤逦。
“公孙兄弟,我是潘岳……”
公孙弘眙目一看,见是潘安,便也停车而返。
彼此下了车后,大喜过望。
“潘岳兄弟,多时不见,想不到会在这里相见!”
“是啊!自从上次一别,就一直未曾相见,不知公孙弘兄弟现在在哪里高就!”
“不瞒潘岳兄了,老弟这次来洛阳,也是来拜会太傅的,也听说你在太傅那里做了主薄,这主薄之位可是人人想等铨的官职,潘岳兄以后大有前途啊!”
“唉……,别提这些了,这碌碌官场,何须高低贵贱,还不是都为了国家社稷!”
潘安一见现在这也说话不太方便,便推脱刚从太傅府邸出来,去外面办点事情,想邀公孙弘一起去洛阳酒肆酾酾酤攀谈。
公孙弘也觉的甚是,既然潘岳在太傅处,等小酌一番后再来太极殿不迟。
驱车迤逦一段路程后,到了洛阳西城的一木阁酒肆,这酒肆背倚松楸林荫,啾唧呖呖,三间白垩墙垣和木柱相隔的木制楼,窗明几净,里面桁楹榱木,镂漆镳镳,乌瓦飞檐,兽石悬脊。
酒肆大门外车马喧阗,邈遥可见洛阳的亭台楼阁,楼宇的飞梁翘角。
院中角落藜藿枯槁,虽然秋后阑珊,但依稀可现条懋之时。
酒肆里面就桌椅几张,虽然三间房舍,但就一间大厅和几间包间,这木杌桌椅,尽显乡土气色,镬甑瓮瓵亦错落有致,罂坛盎盂在墙壁旁鳞次有序。
潘岳卸下了按辔,絷好马车后,便和公孙弘一起入了酒肆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