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晟淡淡的笑着,“干杯。”
他不是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行走在独木桥上的人,也不愿意习惯于屈服黑暗,就那样硬生生的挨着,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一瓶酒两个人分,很快就见了底。
其实两个人的酒量都还算不错,只是这瓶葡萄酒喝起来不怎么烈,但度数还是蛮高的,所以在宁菀毫无节制的喝掉大半瓶后,她整个人的意识就已经不怎么清醒了。
“这个酒……”她在第三次尝试站起来失败后,终于放弃了,任由自己瘫在躺椅上,手臂垂在身旁,指尖勾着酒杯摇摇欲坠。
“这个酒怎么了?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带两瓶给你。”跟她比起来,俞景晟稍微清醒一点,他平时为了助眠就有喝酒的习惯,此刻脑子有些晕乎,正是适合入眠的时候。
“不、不用了,这个酒太、太……”宁菀醉了,吐字都不清了,眼睛也慢慢的要合上,几秒钟后,身体就一颤,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你留着自己喝好了,死贵死贵的,我可喝不起。”
俞景晟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这人的眼睛虽然是睁着的,但已经完全没法聚焦了。
他俯身过去,勾住马上就要从她指尖坠落的杯子,同自己的放在一起。
“这有什么,你来当我的酒友,陪着我一起喝,我就不算你钱好不好?”
这是个听起来很公平的交易,只是在此刻提出来,趁着人不清醒,那就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了。
俞景此不在意这个,继续引诱,“跟我在一起,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这不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此刻也并非身处于森林里的那个小木屋里,陪伴他一整个冬天的松鼠们也早就不在了。
这个冬天还是要他一个人度过吗?
裹着厚实的毯子,依偎在暖炉旁,喝着甜咖啡数着日子过掉一天又一天,然后等着冬天过去,冰雪消融,再预备着下一年的冬天到来。
这一年的冬天,他不要那样灰暗的过去。
不要白天周旋在各型各色却都一样讨人厌的人群里,晚上靠着药物或酒精入睡。
“好啊。”几乎已经要睡过去的人突然的睁开眼,一双美目烟波流转,只是酒醉反应迟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遵照着本心回答,“喝酒,好的。等到雨天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喝酒吧。”
俞景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声音略略有些沙哑,“为什么,是要在下雨天呢?”
“因为、因为……”女子双臂撑在身旁,头奋力的昂起来,似乎是想要坐起来,最后还是因为脱力又摔回了躺椅上。
俞景晟侧耳去听,良久也没有听到下一句话,只听到躺椅被重物压得“嘎吱”一声。
“这就,睡着了?”他转过头,月光下的女人的脸庞,好似镀了一层非常柔和的光,惹的人移不开眼。
俞景晟的手心一点一点的向女子的脸靠近,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就没有再靠近,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将将停在那。
如同描述画卷一般,他的手指隔空抚摸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笔尖……
在小巧而又圆润的嘴唇上方停住,跟试探外界有无危险的蜗牛触角一样,飞快的触碰一下后,立刻收回来。
俞景晟盯着她的唇看了好一会,最后撤掉手,翻身躺回躺椅上,单手垫在脑后静静的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