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彦,你爸爸应该不会再回来的,但是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妈妈最爱的就是你了。”
俞景晟也很抗拒提起彦彦的父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应该算作情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赞同宁菀的这番话,更不赞同她对孩子这么说。
他想出言纠正一下,又意识到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始终还只是个外人而已。不了解其中内情就胡乱插嘴,那样更不好。
本来她的气也还没完全消除,万一言语不慎又惹毛了她,那就不妙了,所以他选择闭嘴。
出乎意料的,彦彦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也并不觉得惊讶或者受伤,只是闷头想了一会。
“那……”他又亲了亲男人,“那果果第二爱的就是叔叔了。”
不是最爱,排了个第二,似乎也还不错,俞景晟想。
宁菀听了没说话,似乎觉得这个答案比刚才提起那个没见过面的“爸爸”要好接受得多。
“那我还真是荣幸,谢谢你的厚爱了。”俞大少缓和着气氛,抱着孩子凑到女子面前,彦彦跟妈妈脸贴脸,一遍不够还要贴两遍。
任谁也受不了这样的讨好。宁菀的脸绷不住了,终于笑了起来,“就属你最机灵,都是跟谁学的?”
“跟叔叔学的。”彦彦很骄傲的回答,“我以后要长成和叔叔一样的男子汉,然后一起保护妈妈,你就放心吧!”
宁菀很想说,那不是你叔叔,而等你长大还要好久好久,在这之前这位“叔叔”就会离开了,所以不要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也不要寄予太多的情感。
但她不忍心,不忍心一次次的打击孩子。人活在当下就好,考虑的那么长远作甚,毕竟人生从来都不是受自己掌握的。
“知道你想说什么,好歹也忍一忍不行?”俞景晟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抬眼示意看天边,“彩虹出来了,只看着当下,顾惜着现在,不行吗?”
宁菀听了有些想笑,很克制的反问。
“那么,您处心积虑的去算计人,一步一步排兵布阵又是为了什么?就单是现在您所拥有的,已经足够您安享一辈子,又何必要去攻城略地?”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了,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她是在骂人。
俞景晟微微惊讶了一下,想要辩解什么,又觉得没必要,说了对方也未必能明白,只说:“我的事比较复杂,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是觉得我没必要知道吧?”
宁菀转身去看天际的彩虹,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有七彩分明的颜色,只有几种颜色交织在一起,连边界都是模糊的。
“也觉得我没法理解,也不屑跟我解释。”
“不是。”明明已经雨过天晴了,他却还是很不舒服。
俞景晟无奈的笑了笑,做了让步:“我的处境,不允许我没有作为,若是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那就是等着被别人伤害。一旦停下脚步,很快就会被淘汰出局。”
“宁菀,你应该懂的。”
她不是被养在深宅大院、不理会俗世的大小姐,这世界上弱肉强食的法则,她不会不知道。
宁菀抱着胳膊,轻笑一声,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予他。
半晌,她动了动嘴唇,“我懂,我和您一样,懂得对方的无奈,却没办法做出改变挽回这样糟糕的局面。”
她偏了偏头,似乎是觉得抬头这个动作不舒服,于是就只盯着俞大少的下巴,“所以,即使轨迹有短暂的交叉,还是各行其道比较好”
“有句话说的好,人生如逆旅,你我皆是行人。”
于人生来说,你我都是漫漫旅途中的一个过客。纵使碰巧在一个客栈歇了歇脚,短暂的相逢过后,还不是要各奔西东。
与其相逢后等待一定会到来的离别,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相聚。
不可否认,这是很消极的生活态度。而于宁菀来说,这是最适宜自己生活的方式,是已经打造好的安适区。她不愿意被诱惑着一脚踏入外面那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
“希望您能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