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撩起裤脚,露出了腿上被打的印迹。
她说道,“我现在就一个想法,就是忍耐,等我养大了我的孩子就好了,我们可是生了一窝了呢!总有一个会孝顺的。如果走了,就什么也没了。”
“在他们的眼里,好像我连狗都不如,对我非打即骂。我的小儿子没了,我埋怨他不跟我说一声就把钱拿去给他小姑办嫁妆,他就把我一脚踢昏了。”
“哎!他死要面子啊!贫民老百姓哪有嫁妆的?不过他就是不给你讲一句是真的!也不止我们啊,与我们同龄的哪家不被刁难呢?你走了,去到哪家还不是这样?忍着吧!万丈深渊它终有底的,等我们的孩子长大就好了!你折回去吧!再不去干活。公分都没了,孩子还吃什么啊!”
承程听了她一大通的话,不知道要说什么,脸色很悲戚。
天勋咪又道:“你看啊!我们作为儿媳妇的,就像那茶籽饼,拢入模具了就得放入糟肚里去榨,榨扁了就出油了!我们呢?也要榨扁了才能养大孩子,才能熬出头哩!”
“别走了!信我的,你回家去吧!啊?”
承程被劝返了回来。
她一回到家,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又重新拾起信心,一大早就拿起工具,到大大榕树下吹哨子,催他们出工了。
后来朝勤来龙山串门,听到承程说起账目数目不对被叫去戴中家问责的事,他气急了。
他挽起袖子冲到戴中家中。
戴中家的人看到他,纷纷对他打招呼,他冷哼了一声。
他“碰!”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得满脸涨得通红。
戴中家的人都懵逼地看着他。
只有戴中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他不敢说话。
朝勤使劲地眨着眼睛,蠕动着嘴唇,好久才蹦出话语来,道:
“都说做人要有良心,没良心如狗肺!你说说,天底下除了亲家,还有哪家是最大的?我把你们看做比天大,我姐把自己带大的堂妹介绍给你做儿媳妇,你呢?现在做爷爷了,就可以把别人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
“呵!你的儿子还是人姐夫的母亲的‘记儿’吧?你自己在儿子无法平安养活,就需要别人来充当他在母亲,让别人的命格来保佑自己在儿子平安长大,你自己来说,我姐姐家对于你家意味着什么?而你呢?公然带头和工作组的人连夜拿我姐姐来批,害得我的外侄儿不甘受惊、受辱,我知道他从小体弱,但是你也有罪!”
“你拍拍你的心口,说句良心的话,你对得起我姐姐吗?啊?你真当我对你无可奈何吗?我叼!还不是因为你的儿媳妇是我妹!要不然,我兄弟几个足够把你家夷为平地!”
天生结巴的他,竟然奇迹地连贯地说了一大通话,然后停下来又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戴中看着朝勤拍桌子的模样,不禁说道:“你姐当时拍桌子也像你这般厉害,她没吃亏呢!”
朝勤道:“她不做亏心事!”
莉凰倒了一杯碗茶水递给朝勤,垂下头,呜咽道:“堂哥啊,你说的我都忍不住了!外侄儿很聪明,小小的孩子,说起话不卡顿,不会前后颠倒,有些大人说的话都比不上他啊!天妒麟儿啊!这都是命呐!”
朝勤听的悲从心起,开口说起话来又结巴了:“是,是啊!多,多,聪明的,孩子,太,太可惜了!”
其余人则哼都不敢哼一个字。
垂着头任凭朝勤痛骂。
朝勤再三放出狠话才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