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图姐姐那么好,也不知怎么会惹了公公不快。”雪梅笑道。
“梅儿,你给爹说,你的夫婿,凤大人对你可好?”
“极好,爹爹。”雪梅害羞起来。
肖父查看女儿的神态,觉得不是敷衍他,心里的大石才放下来。他今天才听说,凤煜当时不肯拜他为岳父,竟然是因为和图清私下有婚约,他有点不想去图清的店面那里忙乎了,可是,像亲家那么样,一天闲得难受,他又不想那样。
凤父不想让肖父去图清那里,可是原因又没法说,他总觉得,肯与男子私下订婚,这样的女子不好,可是,订婚的是自己的儿子,这话怎能给亲家说呢?万一媳妇知道了,岂不会造成小两口不和?他自己在景州街面上转了好久,一时也没有个合适的营生,何况,同知老爷的父亲,总不能去给那个店主当伙计吧?就算他愿意,谁又敢雇佣呢?
凤煜和凤熠,还以为父亲以前干累了,觉得老人年纪大了,想歇一歇也无可厚非,他不肯去帮图清管理眼镜店,凤煜正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图清已经给这边来过信了,说店一收拾好,眼镜很快就会运过来了。
凤煜这天正在外院,见父亲背着个手,低着头晃晃悠悠地进来。
“爹”他起身,搬了一下椅子,给父亲让坐,屋里的人,都纷纷告辞出去。
“爹,你来可有事儿?”
“老大,我就想不通,那姓图的,你现在也没娶她,为何还要对她的事儿,这么上心?”
“爹呀,孩儿当年去考试,就住在图府的。”
“图府?她不过是图府的一个婢女,和图府有什么关系?”
“她嫁给图大少爷了。”
“你给我说过的。哄谁哩,怎么可能?”
“爹,给你说过,你一直不信,她是李家庄李老爷的闺女,当时遭奸人陷害,被拐卖到图府的。现在沉冤昭雪,她母亲乃蒙古汗王之女,现在恢复了她贵族的宗籍,当然能和图大少爷成婚了。再说,就算她不是皇亲贵胄,就她那满腹经纶,哪个人见她,也留七分尊重的。”
凤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问:“老2,说他不考了,你怎么不管管。”
“老2志不在官场,我不想勉强他。再说,他现在一年少了也数百两上千的银子收入,又是有功名的人,比我强多了,为何要勉强他去考科举呢?”
“他抢人呐,数百两上千两银子,你两个,现在怎么都没个实话呀,他赤手空拳到京城,这才几年,连个铺子都没置办,怎可能有那么大进项?我听他的意思,不过是图府一个下人,怎么说,也是堂堂举人老爷,甘愿俯身为奴,老爹的脸都让他丢尽了。我以前是不知情,不然,怎么也不会让他在去京城的。”
“他才不是什么下人呢。爹,你不知道不要乱猜嘛,老2他喜欢弄那些机器,他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儿。”
“为国为民?就他给你写信的,在织布?他就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一人一天织出一匹布。哼,这个我知道,就算快手,一天织布两丈多而已。”
“唉,爹,哪天进京,我把你带过去,你去看看老2在干什么就是了。”
“哼,那姓图的妖女,怎么就把你兄弟两个都迷住了。你说,你是不是对你媳妇不好?”
“爹,你瞎想什么呢。”凤煜略有点不悦,他很孝顺父亲,对父亲的执迷不悟非常为难,过了一会儿,他低声给父亲说:“我以前有什么打算,那都是过去的事儿,现在我已娶肖氏为妻,肖氏贤惠舒雅,甚合吾意,我怎会对她不好。”
凤父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忽然说到:“你刚才是不是在这里安排人,帮那姓图的开店呢?”
“父亲,图清开这个店子,不过是想帮她的旧家人把日子过好一点而已。那些家人,跟着他父亲受够奸人欺凌,有个还为了救她,跛了腿,你当她稀罕这点银子呀。凤熠帮她看的那纺织厂,一年下来,不知道能挣多少银子呢,上万两都有可能。”
凤父又是好一阵不说话,最后,疑惑得自言自语:“劫皇杠呢,上万两银子。”凤煜见父亲这么固执,还经常干涉图清那个店里的事务,实在无奈,给凤熠写信,让父亲去京城里参观。因为凤父不喜欢图清,凤熠就直接把父亲接到工厂去了,图运和图清都不知道凤父的这次京城之行。
凤父站在织布机前,目瞪口呆,他来回望着飞梭,眼一会儿花得难受。出了车间,他问走在身后的儿子:“这机器,就是你造出来的?”
“嗯。”
“那,确实比你考试当官强。不过,这和那姓图的有什么关系?你当时没钱做这些机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