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森冷从她沉静的眸中溢出,她想到了那日的经历,回忆中恶心的经历让她忍不住颤抖。
“那天,我打完水想要回去,却被尾随而来的几个伙房小厮堵住去路,他们对着我的脸流口水,像饿狼一样把我按倒在地,撕扯我的衣服……
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想逃开,成年人的铁拳狠狠砸在我的身上,可我还是不从,他们就按着我的头把我按进水桶里……
冰凉的井水呛入我的喉咙,充进肺里,我喘不过气,喘不过来……”
这是原本这具身躯的记忆,月悉华语调清冷,他犀利的眼眸转向男人,凄惨一笑:“王爷能想象那种感觉吗?”
楚怀昀蹙起眉头,看着怀里这个永远沉静的女人突然显现的凄然,心中隐隐揪痛。
“呵,你不会了解的,那种无助和恐惧……”
月悉华微微一笑,注视着他,“其实我也不了解,但是我的身体了解……我的身体以为我死了,那些人也以为我死了,他们想把我投进井里,突然一个小孩子救了我,救了我的身体……他找了借口支走那些人。”
救她的就是王强,那个活泼的半大小子,其实王强平日里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那几个人身后,跟着他们欺负人,那天王强就在草丛里躲着,但是他不敢出来,后来还是忍不住跳出来骗走那几个小厮。
“天无绝人之路,后来我醒了。”月悉华说到这里心情平静下来,因为接下来的经历,是她月悉华自己的,“他们发现被那小孩子骗了,又折回来想把我的尸体扔进井里,可是我醒了,他们又想施暴……不过这次,我没有挣扎……”
见楚怀昀眸中蓦然腾起的火苗,她开怀地一笑,声音异常温柔,可吐出的话却森冷异常:“因为我不需要挣扎,我折断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保证再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其实这样的惩罚轻了,月悉华暗叹,毕竟他们杀死了这个身体的原主。
“所以你从此就穿男装,并且让收养你的伙夫夫妇编出了祛邪的说辞。”楚怀昀淡淡地说,声音清冷。月悉华似乎产生了错觉,她好像看到男人松了一口气。
祛邪的说辞自然是她月悉华编的,大大咧咧的伙夫才想不到还需要编这样的故事。
“我想,王爷您是不是需要整顿整顿王府的风气了?前院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后院里是一片乌烟瘴气,像我这样受欺负的女孩一定不少,只是她们却没有能力扭断施暴者的手脚。”
月悉华冷声一笑,被钳制的手腕有些酸痛,她微一挣动,“王爷听完原因了,也该放手了吧。”
两个男人抱在一起
楚怀昀沉吟了片刻,隐藏起眼中的情绪,放开月悉华的同时,覆在他耳边调侃地说道:“本王把这王府中的事务交由悉华来管,如何?”
月悉华揉揉酸痛的手掌,挥手挡开他的脸颊,微一挑眉:“王爷打的好算盘,让悉华做贴身侍卫,又兼职做你的特别护理,现在还要去整顿王府风气,王爷一个月付给悉华多少薪俸?”
“整个王府给你如何?”楚怀昀抬起头,乌发垂肩,墨黑的瞳中兴味盎然。
“哦?”月悉华诧异地扬眉。
楚怀昀唇角勾起,手臂一扬,墨黑的卷云纹金丝稠衣划过一个圆弧,落在他伟岸英挺的身躯上,他欺近月悉华,挑起她落在鬓前的黑发,在乌黑滑顺的发丝上落下一吻,狂傲地笑道:“你懂我的意思。”
他说完拢了衣襟,大踏步走出密室,黑色的锦袍带起一阵轻风。
月悉华连忙追上去,心里气恼,前面疾行的男人哪里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在密室里还不觉得时间的流逝,出来才发现,早已经过了晌午,他们在密室里呆了整整一个上午。
薛大夫端着药碗在侧厅里候着,他看向月悉华的眼神充满狐疑,汤药早早就熬好了,当他端着药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楚怀昀和月悉华抱在一起的情景,又连忙退了出来,站在门外守着。
看到楚怀昀出来,他连忙迎上去,只是脸色有些不自在,刚才看到的情景总在脑中涌现,干扰他的思维:“王,王爷,药是刚热的,您快趁热喝了,药性好吸收。”
月悉华看他哆嗦的样子开始还觉得纳闷,低头看到胸前垂着的黑发这才明白,薛大夫还不知道她是女子,一定是把宣王爷当成断袖了,不禁扑哧一笑,看到丫鬟们都纳闷地看着她,她连忙掩唇,眼中满是笑意。
看的一旁的薛大夫更是摸不着头脑。
楚怀昀接过汤药一饮而尽。他转回头纳闷地看向月悉华,看到她眸中的笑意,不禁晃了一下神,随即又敛起神色,淡然地问身边的丫鬟:“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刚过寅时。”
寅时,下午四点左右,月悉华扬眉,难怪觉得又累又饿的,正想向楚怀昀请辞离开,突然佘总管仓促地从外间进来。
“王爷。”佘总管埋着头躬身行了礼,把手里的文书呈给楚怀昀:“吏部尚书薛峤冒协同御史大夫戴长青亲自递了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