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玉娇不过是从此处经过,碰巧遇上月悉华,若是平日,她断不会出现在这等场合,她横眉冷竖,看向薛勋冒的眼神满是不屑:“你去回了他罢,姑娘我平日的规矩你不懂吗?不接年少,不接年长,不接荤客。”
怜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
龟奴也有些为难,惜玉娇是被人包下的,平日接不接客全看她自愿,方才想蒙混过去,不想却被月悉华识破,无奈道:“姑娘三思吧,那人虽不熟识,可谁不认得则少爷,则少爷咱们可不敢得罪。”他说着,下巴朝嗑瓜子的楚怀则努努唇。
惜玉娇轻笑一声:“则少爷自然是熟客,可熟客也不能破了本姑娘的规矩。”
她和龟奴费力交涉,月悉华却在一旁看得兴味盎然,刚才楚怀奉一桌人的话她听到了,那惜玉娇自然也能听到。奇怪的是,这女子知道他们的身份后竟然一点也不惊讶,还这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看来,不是后台够硬,就是性子淡薄。月悉华微微一笑,方才惜玉娇识出他的身份和他调笑时,便觉得她爽朗可爱,现在对她更是青睐。
“好了,你去回了吧,就说公子我不同意,不说百两银子,千两黄金也不换。”月悉华终于坐直身体,冷声说道,她怒目而视时也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龟奴见事情不成,焉着脑袋回去报了。
“这样护我,不怕惹来麻烦?”惜玉娇扬眉,美丽的笑颜绽开,娇美中透着清纯。
月悉华惊讶地摇头:“方才没有注意,原来姐姐有这样一张好相貌。”
“感情你并不曾正眼看我!”朱红的唇嘟起,惜玉娇侧目叹息。一声还没叹完,就被突然过来的两个龟奴压着胳膊拉离桌子。
月悉华眼疾手快,锦袍下手指一动,一枚花生打在龟奴的手腕上。惜玉娇挣脱钳制,慌忙扑到月悉华身上,冷声喝道:“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敢胁迫我?”
“为何不敢?”阴冷的声音传来,竟是楚怀奉。
看到他如毒蛇般的眸子,月悉华才反应过来,他哪里是想要惜玉娇,他是想惩治自己!就为了刚才那杯盏相碰的声音吗?堂堂一个王爷,心眼竟然如此之小!
“抓来吧,连同这位公子。”楚怀奉给自己添了茶,淡漠地指挥龟奴。
看到这个变故,楚怀则眉头一跳,伸手拦住龟奴,向楚怀奉说道:“兄长何必动气,不过是个姑娘,再找别的便是。”
“九弟这怜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
闻言,楚怀则尴尬地揉揉鼻子,把脸转向薛勋冒:“薛大人您看呢?这坊间别的姑娘也好的很,有个叫翠玉的,那形容真的如玉一般纯净,叫她来可好?”
可那薛勋冒只顾着看惜玉娇,看得眼珠外凸,就差留口水了,哪里听到这位九皇子在说些什么!
“九弟不必再劝,就她吧!”楚怀奉站起身子,目光灼灼,看得却是月悉华!
棕色的瞳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衣袖下的拳头紧握,月悉华冷声道:“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不能因为仗着人多就为所欲为。”挑眉看向楚怀奉,“这位爷,您说是吗?”
楚怀奉微哂:“公子好气魄,还从未有人敢在爷面前讲公道的。”
说话间楚怀则也从座上站了起来,眉头紧皱看着月悉华,不住地给她使眼色。
三爷的贴身侍卫
“哦。”月悉华煞有介事地垂眸,“原来堂堂仓亚皇朝竟是个不讲公道的地方。若是天下没了公理,如何可以称为天下?”她这话却是带了讽刺的意味。
只见楚怀奉脸色变了数变,冷笑一点一点在他脸上漾开:“公子是在含沙射影说我仓亚没有公道?意图乱我朝纲,单凭这句话便可以给你治罪。”
“呵,这位爷做事在先,在下品评在后,若说扰乱朝纲也该是这位爷的罪名更重些。”若不是事先知晓他的身份,月悉华一定不会这样愤怒,说来,对楚怀奉的看法还是加了私人感情的。
看楚怀奉额头直爆青筋,她又摇摇头笑道,“咱们不过是在争个姑娘,说起来也不太体面,谈到家国天下,却是有些过了。还请这位爷通融一下,今儿惜玉娇就归了在下罢。”
“那还要问问我们这位爷同不同意。”压下心思,楚怀奉淡笑一声,手指着一脸贪相的薛勋冒。
到底是个王爷,楚怀奉的涵养还算不错,明明气得咬牙切齿,还要勉强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并不怎么好看罢了。
薛勋冒终于收回贪婪的眼神,恭敬地给楚怀奉倒了被茶,转身看向月悉华,正待发火,眼睛却蓦然睁大,像是受了惊吓,手中的茶壶在抖都没有发现。
“你……你是……”
“这位爷认得我?”月悉华眯起双眼,似笑非笑。薛勋冒到宣王府多次,自然认得这个时常跟在邪魅男人身后的人。既然打定主意为惜玉娇出头,她也做好了被认出来的准备。
只看,他们有没有能耐拿住她……
薛勋冒初时还不确定,面前这人锋芒毕露,并不像他所见的月侍卫。此刻他却是完全确定了。只见他脸色一沉,抚着胡须,冷声道:“你竟然偷听我们谈话?”
“偷听?”月悉华失笑摇头,“不,不!薛大人语出有误,在下是光明正大地听,几位既然在这里会面,就应该考虑到此处的鱼龙混杂。”
楚怀奉蛇一般的眸子盯着月悉华看了两圈,似乎在思索。楚怀则一扭脸诧异的问薛勋冒:“你们认识?”
“回九爷,他……他是三……三爷的贴身侍卫。”薛勋冒擦了把冷汗,他刚才的话若是传出去宣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