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变故突生,就在秋水剑的剑尖刚离了男人额角一寸远的时候,华衣男子衣袖舞动,一条锁链只朝着丽人赴来。
肖余生被数十个云塞骑兵围住,长枪在他周遭围成一个圈,他折扇一扫,不知这扇子到底是木质的还是钢制的,只见那数十根银枪尽数被从中间截断,枪头啪啪落在地上,也就在这一刻,锁链如闪电般击上丽人的肩膀。
月悉华警觉地后退,身体后仰,束发的缎带落下,墨黑的发丝在空中划了一个耀眼的弧。
“唔……”
一瞬的犹豫让她错失了时机,锁链尽头竟是一个银色的钩爪,正勾上她瘦弱的肩膀。
华衣男子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他说:“你不愿杀我,同样的,我也不舍的杀了你,我说过想请你到云塞坐坐,上次回绝了我,今日也不算晚,美人儿!”
告终
美人儿!
他竟然说美人儿!
为什么没有杀了他,月悉华缓缓回转回头,眸中带着些许哀伤,她本可以杀了这人,却落得被他捉到的境地。
如果楚怀昀在,他会说什么,笑她吗?
彭!
如玄铁般的铁链从咔嚓一声断掉,在耶韩义惊讶的眼神下,肖余生击退那数十位彪悍骑兵,飞身接住缓缓落地的火红丽人。
挥袖一甩又是一拨钢针飞过,然而这次却没有那么容易躲过,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华衣男子立刻飞身从马上跳起,躲过了大半钢针,却有一颗死死钉在他的右肩,和丽人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
肖余生一手揽着月悉华的腰际,一手抽了折扇与华衣男子斗了起来,似乎是被这滔天的杀意摄住,以两人为中心,方圆数米再没有将士敢随便欺近。
月悉华的喘息渐弱,这人,竟然在爪勾上涂了药。
“耶韩义,她有心饶你一命,你不该如此。”冰冷的声音自肖余生口中吐出,四周飞沙走石,折扇虽短却阻得男人的长枪近不了身。
华衣男子轻笑一声,眸中的不屑渐渐转作凝重:“你不该这么护着她,我不过是想带她到云塞小住两天而已,仓亚竟然有这等奇女子,不得不说她勾起了我的兴趣。”
丽人的身体越来越软,秋水剑脱手落下,被肖余生倾身接住,剑尖舞动,直指耶韩义:“既然知道了她是女子,你更走不了!”秋水剑在他手中似乎迸出了万丈光芒,映的周遭的士兵纷纷闪躲,“你从未和这把剑真正交手过,在它属于楚怀昀的时候不曾,如果不然,你活不到今天,跟站不到这里。”他说。
华衣男子双眼微眯,一抹狠戾自他眼中迸出:“你未免太得意了。”
显然,他料错了,“了”字还没有吐出,透着无尽阴寒的剑气已经冲破他紧握枪柄的左手,长枪突地落地,转瞬那剑尖便穿透了他的左臂,想要躲避,哪里还来得及。
“你输了!带领你的将士投降!”肖余生字字斩金断玉。
暗涌在华衣男子眸中流动,原来,却是是他小看了这柄剑,月悉华数次与他交手,都没有真正动杀念。
“你是什么人?”他抬起头,满脸不甘。
“仓亚人。”肖余生不屑,冷声说道,“今日不杀你,这一剑算是替悉华刺得,不让你见了血,你怎能明白她饶你的善意。”
利剑入鞘,丽人也完全昏了过去,一个翡翠色的药瓶从马上飞向肖余生,耶韩义声调仍是高傲的:“这是解药,一日涂抹三次,三日便好,我还不想让她死。”
一场意料之外的战事以月悉华受伤,敌军副将耶韩义被俘而告终。原来,早在肖余生大军赶到这里之前,严迦买已经拨了一万精壮军士渡河交由耶韩义统领。
他算得竟然比肖余生还要快了一步。只是谁胜谁败还不一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妄断。
埋伏在沧水中的兵士尽数调了回来,个个都被烈日晒得浑身发红,却没有发挥用处,多少有些不甘,个个摩拳擦掌只等再次交兵。
如果想吐就吐出来吧
下一次对阵,便是同那神秘的国师严迦买的直接交战。
耶韩义被俘,沧水对岸的军队一直安静如初,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准备连那些被困在山坳中生命垂危的人也不顾了。
月悉华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落下,正是繁星满天的时候,乍然惊醒,眼前一片茫然,过了一会儿,这营帐这床铺才渐渐映入眼帘,恍惚中她看到楚怀昀在对着她微笑,男人斜眉入鬓,一双勾人的凤眼弯成一个不曾有过的温柔弧度。
他说:“悉华,战争本就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你若心生仁念,死得不止是自己,还有你统领下的万千将士的性命,他们是最无辜的。”
“可是,下不去手,为什么下不去手!”她无助地想要拉起男人的大手,想从中得到力量,得到面对生死的坦然情绪。
“悉华,你醒了!”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人唇角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丽人蓦然惊醒,双眼聚焦,眼前哪里有那个朝思暮想,扰着她心智的男人,她莹白的双手正抓着肖余生的手臂不放,眸光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