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公寓,准备将手上的伤和膝盖上的伤一齐展览给胡冬朵看,可进门就见胡冬朵躺在床上,脑袋上缠着纱布,康天桥在旁边卑躬屈膝的端茶递水,丧权辱国似的进行二十四孝。
我连忙上前,惊讶的问,冬朵,你……这这……怎么了?
胡冬朵有气无力的看了我一眼,苍白着小脸,她一张嘴就疼得直冒眼泪,她说,艾天涯,老娘还不是为了你啊!
原来,毕业当夜的大学宿舍,都会这么一个保留节目,就是一屋子人鬼哭狼嚎的从窗户那里扔掉所有东西,什么课本啊,暖瓶啊;尤其是男生宿舍,据说一屋子人喝啤酒全部喝到昏,然后,酒瓶暖瓶一起摔下,然后一群人在窗前引吭高歌。当夜,学校保安处高度警戒,唯恐他们将自己也给扔到楼下。当然,我估计他们唯一没扔掉的就是用来观望女生宿舍的望远镜。
结果,那夜不知道是哪个宿舍的神仙,扔暖瓶扔的不彻底,一大清早起来,准备离校的时候,发现还有一只暖瓶,就顺手扔下去了,正好砸到了胡冬朵的脑袋上——她一早爬起来没看到我,就跑出宿舍找我,结果,受了这脑袋开花的无妄之灾。
康天桥看到我,就说,你昨晚去哪里了?
我当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胡冬朵的脑门上了,想都没想,就说,江寒那里。
话一出嘴,我就后悔了,脸立刻绿了。我没想到的是,康天桥的脸更绿。他眼睛瞪得跟黄牛附身了似的,惊骇的追问道,你说什么?!你和江寒一起……那……你们三个人一起?你见到……他女朋友了?你们仨一起过夜的?!
康天桥嘴巴开始哆嗦,我都分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惊吓还是惊喜了。
女朋友?哦,想起来了,刚才确实有过一个电话找江寒,而且那孙子对着电话还撒了谎,我果然没猜错,不过,这康天桥思想也太邪恶了吧?
胡冬朵这女人也突然来精神了,一把拉住我,说,天涯啊,就是顾朗要结婚了,你也别这么作践糟蹋自己啊。
我冷着脸看了看这一对满脸惊喜的人渣,说,我自个儿睡的!
这时候,康天桥接到了周瑞的电话。电话里,不知道周瑞对他说了些什么。
康天桥撇撇嘴说,江寒现在左拥右抱,快活得很,别总提你的桃花障子,那些禽兽事,江寒恐怕没兴趣,上次那女模特的事情已经够尴尬的了。你还是别盛情邀请他去什么桃花障子了。
俩人在电话里约好了去见江寒,康天桥就挂掉电话,冲胡冬朵讪笑,说,我发誓,我从来不会跟周瑞这禽兽去桃花障子这种地方。想想那女孩子都残疾了,还去折腾人家,这禽兽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胡冬朵看都不看他,继续歪在床上躺着。
康天桥自觉无趣,离开前讨好的说,你好好休息,晚上带你去唐绘看你喜欢的歌手!
我闷闷的回到自己房间,收拾衣服。
想起顾朗要结婚了,胸口就像被刺刀反复的砥砺一般疼痛。酒醉时,装疯卖傻,我以为我有决心千丈不管不顾可以追他到海角天涯;酒醒后,心如刀割,却也明白自己只能老老实实收拾行囊打道回府从此之后远离他。
躺在床上,时间静静的流淌,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原本昨夜已经哭肿得眼睛越来越肿了。昨夜我喝了酒,错抱着江寒当顾朗哭了一夜,想不烂桃都难。
下午,我见到杜雅礼时,依旧带着俩个硕大的烂桃眼。原本,杜雅礼电话约我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不人不鬼的自己,想说,明天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