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钻的噪音太大,苏昕没听清周津塬接下来的话,但是根据口型,她猜到他问的是:她打你了吗?
苏昕沉沉地呼吸着,她刚要回答,周津塬就摘了手套,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
“你还好吗?”他问她。
苏昕眼睛一下子充满泪水,但她没让它们流出眼眶。她觉得,昨晚起就漂浮的心,沉落在某个最黑暗的地方。
周津塬打量完苏昕,她好像除了哭过后,没有什么大问题。。
“你,”他对站在一米外的距离,用又好奇又鄙视地目光注视他们的男孩说,“这里面怎么回事?”
苏秦说:“你说什么?”
打隔断很快,用电钻钻几下就好。苏母准备回头装门的时候,周津塬进门了。
他也没过多废话:“医院家属楼有规定,两居室不能改格局。拆了。”
苏秦不服地跟进来:“周大夫你不早说,装都装好了,还有,你刚刚拉着我姐,想干什么?”最后四个字拖长。
苏昕从被周津塬握住手的时候,心跳都要出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昨晚赵想容送的大花圈,上面布满黑色的纸花,被北风吹着瑟瑟发抖,非常不详。
她冻了半宿,撑着门,越来越觉得头晕目眩:“妈,你听周医生的,我们不能在这里住了……”
耳边苏秦好像还骂了一声,苏昕身体发软,晕了过去。
旁边的周津塬手臂一伸,拦腰抱住她。女孩子的长发垂在脸颊,面容寡淡,触手冰冷。在苏昕失去意识的最后刹那,好像听到他在耳边轻声说:“不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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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想容昨夜对周津塬说完那些话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
难得涂霆给她主动发短信,还刷刷刷地发了不少条。
赵想容没搭理,过了会儿,手机还在显示收新信息,她擦了下眼泪,心情恶劣地打开,涂霆先礼貌地问了她家人的情况,随后又说:您没事的时候,能不能看下,您从意大利带来的行李箱,里面有没有一个棒球帽。
什么棒球帽?什么牌子的?
我也忘记什么牌子,但是灰色的。上面有Eminem的亲笔签名。
涂霆一直是说唱歌手Eminem的忠迷,他的粉丝都知道,涂霆平常跳舞爱用姆爷的歌来当背景,还经常买他的同款卫衣和帽子来穿。
在罗马时,涂霆陪着赵想容回酒店,他在房间里把棒球帽摘下来,随后被赵想容稀里糊涂地收到行李箱里。本来想这么算了,但是,想来想去,舍不得。
赵想容回国后,一直面对乱麻般的局势,她没收拾行李,根本不知道错拿了别人东西
“把你地址告诉我,我如果找到了,过年后立刻给你寄过去。现在快递不收件了。”
涂霆显然很宝贵他的帽子。“您如果方便的话,明天约个地方,我让我助理去拿行吗?”
赵想容回了个ok,然后把旁边的枕头都扫落下床。
真是觉得自己更失败了:她找苏昕算完账,得到的只有挫败。涂霆和她旅游后,估计也把她当成大妈之友了。自己就是一个疲倦的中年人了吗?
赵想容玩了会手机,还是逼自己睡了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