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的手脚像被粘上了一样,以标准的立正姿势高高地倒悬在空中。脚像个火把在熊熊地燃烧着,脸痛苦得聚在了一起。离他十米远,另一个被悬吊着的鬼魂已经烧到了腰。再远一点的一个鬼魂只烧剩下一个脑袋,那个燃烧的脑袋高高地吊在空中,就像过去土匪山洞里吊着的一个大碗油灯。
“这‘点天灯’是火刑地狱里的一种刑法,一盏天灯全部燃尽大约需要四个时辰。”执行官高建伯见含冤负屈两位将军陪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便走上前介绍说:“火刑地狱除点天灯外,还有铜柱烙刑、炒刑、油锅刑、蒸刑、火山刑、火床刑等等。”
他带着郝宇先看铜柱烙刑。
走进铜柱烙刑的行刑场,郝宇看到一个巨大的铜柱。铜柱有十米粗,二三十米高。在五米多高的地方有一个直径一百米,厚度有一米的大铜盘,铜柱从铜盘中间穿过。铜盘下烧着熊熊的无根火,把铜盘烧得滚烫,一个鬼魂站在铜盘上被烫得直跳舞,浑身大汗淋漓。
“这不是炮烙吗?”郝宇在《封神演义》里看过苏妲己给比干施炮烙刑的故事,书上写的就是这个样子。
“炮烙?”负屈看了郝宇一眼说:“你想起了苏妲己吧。公元前十一世纪的苏妲己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一个恶鬼,是专门扰乱大商天下的。她以美貌和柔法功迷住了殷纣王,把烙刑搬到了阳间,残害那些真心保大商天下的人,殷相比干就曾被她施以炮烙刑。”
“原来如此啊!”郝宇下意识地说着,脑袋里还在想着比干被炮烙时大骂苏妲己的情景。
“现在享受烙刑的叫房栋梁,是华锐公司董事长。他在任期的五年里,共卖官二十七个,得赃款四百一十万元。”负屈说。
这时房栋梁已不再跳舞。这个曾目无一切的华锐公司董事长,被烫得站不住了,一下摔倒在铜盘上。滚热的铜盘立刻把他的后背、屁股、大腿烫得直冒油,升起一股股的青烟。他实在受不了了,憋足了力气,勇敢地用脚一蹬铜盘翻过身来,趴在了铜盘上。
“啊——”他大叫一声。肚皮、前胸、两手被烫得吱吱作响,一股青烟扶摇直上,形成了一个绝妙的图案,似乎一张巨大的脸在空中狂笑。
“太好了,这些贪官平时作威作福,拿权力当摇钱树,你就是再有工作能力,只要不送礼,钱不送够‘厚’就永远也不提拔你,让你白干一辈子。”他想起了石基芈。那个贪官就是这样,把自己打扮成个道貌岸然的‘清官’,总是变着法儿的让部下送礼。总和部下讲,谁谁谁为了提职给领导送了多少多少钱;谁谁谁实干苦干不送礼,白干了一辈子等等等等。
“他到了忏悔殿还说是人情往来,活该!”他想起了卞城王质问石基芈,石基芈哑口无言的情景。
“应该给他上烙刑!”郝宇恨恨地念叨了一句。
“你说的是谁?”含冤问。
“石基芈!”郝宇说。接着就把在忏悔殿里见到的事告诉了含冤、负屈。 。 想看书来
第十七章 免罪(二)
“他马上就到了。”含冤告诉郝宇,卞城王念他年纪已大,又干过一点儿好事,本想把他发落到刑期短一些的剪刀地狱。可万万没想到,石基芈在交给他的悔过书中竟夹带了两根金条。把卞城王气得马上改判,在他的受贿罪、打击报复罪、渎职罪上又加上个行贿罪,数罪并罚,打入了这第六层火刑地狱。
正说着,石基芈舔个肚子,低着头被押了过来。他不住地唉声叹气,一脸痛苦的样子:“都说鬼不打送礼的,今天这个鬼判官犯的是什么邪!”他以为他还在官位上呢。
石基芈被带到了烙刑的铜盘下。
“慢!”两个小鬼刚要把他扔上铜盘,被负屈叫住了。
“带到铜柱烙刑室!”
石基芈被带进了一个小屋,被粗铁链子五花大绑地绑在了一把铁椅子上。
铜柱烙刑是从手开始的。只见一个行刑鬼拿个烧红的铁棍,往石基芈手心一触,石基芈大叫了起来。
“怎么样?”行刑鬼问。
“疼!疼!”石基芈像个小孩。
“哎——呦!”石基芈又大叫了起来。原来,这时行刑鬼又拿起个烧红的“烙铁”放在了他的胸脯上。
“求求你,杀了我吧。”石基芈泪流满面地央求着。
这时,含冤往他身上吹了一口气:“还疼吗?”
“不疼了。哎呀,谢谢大人!谢谢大人!”石基芈不住地点头。他坐在那里受刑是无法磕头的。
“开始!”含冤说。
这回,行刑鬼从手指开始,一寸一寸地烙。被烙处吱儿吱儿地冒着油,冒着青烟。
都说十指连心,石基芈疼得嗷嗷大叫,浑身哆嗦,就像一头被宰杀的猪。大约两个时辰烙遍了全身,石基芈浑身通红,就像煮熟的基围虾。平时他最爱吃这道菜了。
这时,还原鬼走了进来,往他身上泼了一桶水。只见石基芈浑身的皮肤立刻褶皱了起来,然后竟一片一片地脱落了下来,浑身长满了新生的皮肤,就像个新生儿。不到半个时辰,又开始了第二次烙刑。石基芈不断地惨叫着。由于换上了嫩皮肤,这回更疼了。
“含冤将军,负屈将军,钟馗大人叫你们过去。让我带着郝宇继续参观。”高建伯走了过来,对含冤、负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