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依然沉默,阵阵幽软的体香传来,他头脑难得地晕了晕,眸光也涌上漩涡,雾霭沉沉,浓意如海。
    “你说我怎么折磨你好呢?”云浅月凑近容景的脸,呼吸喷洒在他脸上,微微灼热,声音如呢喃,细细而语,“是咬掉你耳朵?还是咬掉你鼻子?还是咬掉你的眼珠子?还是咬掉你的这张毒嘴毒舌?”
    容景抬起眼皮,幽幽地看了云浅月一眼,又垂下眼睫。
    “如今识趣了?可惜怕是晚了。”云浅月盯着容景的雪玉肌肤,似乎在研究着从哪里入嘴。因为她不敢放松丝毫警惕,两手两脚都用来牵制着这个男人的两手两脚,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这张嘴了。
    容景依然沉默,如待宰的羔羊,安静异常,连呼吸都轻浅不闻。
    “今日若不将你绳之以法,我就不叫……”云浅月细雨呢喃的语气徒然转为森森然,张口就要照着容景的耳朵咬下。她想着还是先看看没耳朵的容景是不是还这样妖孽。
    “啊……”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霹雳帕里一阵脆响,托盘菜盘碗筷齐齐落地,响声震天。
    云浅月唇瓣刚贴上容景耳朵,被这一声惊呼和巨响弄得一吓,回头看向门口。
    容景本来闭着的眼睛睁开,抬起眼皮,也向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一片杯盘狼藉,饭菜汤羹鸡鸭鱼肉青菜点心洒了一地。将整个门口都堆满了。而门口立着一个人,正是刚刚那个掌柜的,显然那声惊呼也是从他口中喊出。此时那掌柜的正一副见鬼了的惊吓表情看着被云浅月压在身下的容景。呆怔怔,木麻麻的,显然魂飞天外了。
    云浅月皱了皱眉,为这坏她好事儿的老头极其不满,没有半丝被撞见的羞愧,怒道:“喊什么喊?吵什么吵?端个饭菜也能大呼小叫?将你们老板叫来!我要投诉!”
    她此时已经忘了这里是古代,没有投诉一说。显然被气够呛。
    那掌柜的仿佛没听见云浅月说什么,依然一副惊骇莫名的样。
    “我看这个破地方该关门了!都什么人啊这是?一顿饭也没得吃。喂,你说是不?”云浅月问身下的容景,对这里的人极其不满,客人没见过大天也就罢了,主人每日迎来送往,客无虚席,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场面没见过?居然也是这副没见过大天的样子,若她是老板,早该辞了这些人了!天塌下来也得顶着,大惊小怪什么?
    “是!”容景点头附和,深以为然。
    容景话落,门外的那人瞬间惊醒,一张老脸惨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世……世子恕罪……浅月小……小姐恕罪……”
    “嗯?”云浅月看着掌柜的,见他也不嫌弃地上的狼藉就跪在地上求饶。微微蹙眉。古代这动不动就跪的行为实在不好。
    “世子恕罪,小老儿无心撞见……撞见……”那老头语不成句,惶恐莫名。
    “下去吧!再重新摆来一桌。否则有些人就要饿死了,没见着等不及都要吃人了吗?”容景平静地看着掌柜的,慢悠悠地道。
    “是,小老儿这就去……”那老头立即从地上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下去。
    “你是这里的老板?”云浅月想着若是一般人,这掌柜的也没必要这么怕才是。她想起早先进来的一举一动,感觉这老头对容景恭敬卑微得过了头了。
    “不是!”容景摇头,很是干脆否决。
    云浅月打量他,见他不像说谎。嗤了一声,嘲笑道:“看看,人人见了你都像是见了鬼似的。你说你这天圣第一奇才当得也忒窝囊了吧?你不是被人人敬仰吗?怎么如今人人都避你如蛇蝎?”
    “那是因为我身边有你啊!”容景无奈一叹,给云浅月解惑。
    云浅月脸一沉,看着容景无奈的神色,森森然地张了张嘴,明明恶狠狠的表情,语气却是轻柔得腻死人,“你说我们要不要继续?这回该没人来打扰我们了吧?”
    容景保持沉默。
    “你说是咬你左耳朵呢?还是右耳朵呢?”云浅月在容景面色吹了一口气,又问。
    容景身子一僵,依然沉默。
    “嗯?说啊?哪边?”云浅月问。
    “左边吧!左边的离你近些,你不用费力就能咬住。”容景好心给出建议。
    “好,那就左边!”云浅月凑近他的脸,唇瓣重新贴上他耳朵,张口欲咬。
    “哈哈,本太子似乎来的不凑巧!打扰了二位的好事儿!没想到景世子喜欢这个重口味的姿势。”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大笑,紧接着一个风流邪肆的声音响起,然后珠帘被刷地一下子挑开,那人不但不退,还大胆地走了进来,随着他走进,笑意也传了进来。
    到底又是哪个该死的坏她好事儿?
    云浅月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看着进来的人。只见来人是一名男子,极为年轻,和她身下压着的这个人差不多年纪。一身华丽锦袍,金冠玉带,锦袍镶着华丽的金边,针线细致,锦袍上绣着飞龙图案,那图案也是极为仔细栩栩如生,显然是第一等巧手绣娘的手艺才可完成,他足登金缎面的朝阳靴,手执一柄玉质折扇,折扇上是玉女横陈的图案,随着他一摇一摆间,那玉女姿态极为荡漾。
    靠!这才是真风流啊!
    云浅月赞叹地看着这个将风流张扬到极致的男人,想着冷邵卓那张蜡黄的大饼脸和这人俊逸的模样相比简直就是灵芝和大粪的区别。但她赞赏跪赞赏,对他打扰了她的好事儿的行为还是很恼火地,她看着男子挑了挑眉,冷冷地问:“你是谁?知道不知道坏了姑奶奶好事儿的下场?”
    这才是纨绔该说的话吧?她本来就是纨绔,没错的!
    男子脚步一顿,继而看着云浅月愣了片刻,又看着容景安静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荡,恐怕是整个醉香楼都能听到。头上的金冠随着他的笑声晃了晃,玉带受到震动飘起。这一刻风骚无人能及!连室内的袅袅烟炉染出的烟雾都蒙了羞涩之意躲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