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如何呢?
    就像是爷爷说的,她心中要有一杆秤去衡量,自己做什么要自己清楚。她如今在做什么她清楚的很,她如今真真实实的感受是喜欢容景的,为他吃醋,为他受伤心疼,为他亲吻抚摸而心动有感觉。这就够了!此一时,彼一时。就算她以前也许和七皇子有什么,那也是以前,她如今连七皇子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容景依然沉默不语。
    “你那日明明知道给我杨叶传书的人是谁,却硬要生生地将我拉进你怀里。你既然那样做了,就应该料到会有今日。如今我不过是一团疑惑想了一下这中间的牵扯而已,你又醋什么?”云浅月看着容景,用尽量轻松的语气揶揄地笑道:“天下不是传扬你‘锦衣雪华玉颜色,回眸一笑天下倾’吗?难道你还比不过七皇子?怕他将我抢了去?”
    她想起那片金叶子上写的“不日将回京”几个字,由字观人,七皇子可见一斑。而今又令容景这般从来淡定从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如此模样,更可以窥见那人大约是风华不输于他的。
    “若是我当真是怕呢?你怎么办?”容景将云浅月的手指收紧,没有因为他的揶揄调笑而深色轻松,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我就是醋了!这路都走了许久了,也没见你看我一眼。你说我还能对你置之不理?”
    云浅月好笑,原来是真的醋了!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办?那你说怎么办?”
    “就这样办,让你更加不能见人一些……”容景再次吻了下来。
    云浅月无语。这是容景吗?那个初见就一派从容优雅风轻云淡仿佛站在云端的人?那个对谁都克制有礼冷淡疏离不让人靠近三尺的人?那个接了秦玉凝一下就泡在水里不出来的人?那个天下所有人眼里都将他仰望崇拜才华灌满的谦谦君子?她怎么好像看到了一只大灰狼?还是带着有色眼镜的。
    许久,容景放开云浅月,声音沙哑,“答应我,今日不准见他,如何?”
    云浅月想着不见就不见,再被他吻下去她就被煮熟了,还上什么云雾山啊!点点头,虚软地应了一声,“好!只要你不抽疯,我什么都答应你!”
    容景满意一笑,眸中的雾霭沉沉褪去,光华流转,又在云浅月被吻得红肿的唇瓣轻啄了一下,温柔似水地道:“乖!”
    云浅月闭上眼睛,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容景看着云浅月颓死一般的神色,低低笑了起来!
    车外青泉不时地挠脑袋,懵懵懂懂又似懂非懂。若不是他亲眼看到容景上了车,怎么也想象不到世子在浅月小姐面前二人相处的时候是这个样子。他终于明白每次弦歌哥哥回来都会对他说一句“世子魔怔了!”是怎么回事儿了!在他看来世子的确是魔怔了,着了浅月小姐的魔了!
    车中再无人说话。
    云浅月许久才恢复力气,并未起身,而是依然躺在容景怀里。车厢来回晃动,传达到她身上变成微小的颠簸。她想着容景虽然对她时常毒嘴毒舌,但至少有一点是好的,就是在他身边她可以享受到最舒服的待遇。
    容景手指勾起云浅月一缕青丝,在指尖来回缠绕,他目光一直不离云浅月的脸,任何人见了此时的他,怕是都不会认为这是那个在世人面前仿佛站在云端冷淡疏离的荣王府景世子。
    “你总是看着我做什么?”云浅月终于受不住,睁开眼睛。
    “你就在我面前,我不看你看谁?”容景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神色无辜。
    云浅月想着每当一个男人用无比深情的眼光看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羞涩地问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不是会说你好看或者我喜欢看你或者我看着你就觉得心中喜欢之类的话吗?怎么到他嘴里就是这个答案?她撇撇嘴,重新闭上眼睛。
    容景把玩着云浅月的发丝,继续低头看着她。
    云浅月伸手拿过面纱重新盖在脸上,“还有多远到云雾山?我睡一觉够不够?”
    “还有一个时辰,大约是够的,只要你睡得着就行!”容景道。
    “有你垫着我,自然睡得着的。”云浅月咕哝一句,当真睡去。
    容景看着云浅月不出片刻均匀的呼吸声传出,轻轻浅浅,仿似羽毛在他心上均匀地撩拨,他想着她刚刚说的“以前的我是以前的我,如今的我是如今的我。”那一番话,温润的眸底渐渐沉静,半响后,也缓缓闭上眼睛。
    一个时辰后,青泉低声禀告,“世子,到云雾山了!前面山脚下有一队车队,弦歌哥哥也在,看起来是七皇子的车队。”
    “嗯!将车赶过去!”容景闭着眼睛不睁开,低声吩咐。
    “是!”青泉应了一声,赶车继续前行。
    刚走不几步,车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弦歌的声音响起,“世子!您来了?”
    “嗯!七皇子呢?”容景睁开眼睛。
    “七皇子说去寻访一位故人独自离开了,属下无法跟去,只能在这里等世子。”弦歌压低声音道:“不过属下命青啼跟了去,青啼回来禀告说七皇子去了云雾山顶。”
    云浅月此时闭着眼睛睁开,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