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二爷开口了,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红珠,上次二奶奶昏倒时,大夫给开的药方,现在可是一直服着?”
“回二爷,那次大夫开的药,二奶奶只服了一次,剩下的都倒了。”
二爷的脸立时黑了下来,腾的坐直了身子,问道;“倒掉了!为什么?”
红珠吓了一跳,不知二爷怎么突然就发了火,这都多久的事了,又翻腾出来?小心翼翼地回道:“二奶奶怕苦,说那药会苦死人,任奴婢和知秋怎么劝也不喝。”
怕苦!她不知良药苦口利于病吗?
那药可是他求了大夫配的最好的补药,花了大价钱的,她竟然因为苦就不喝了,她不知她的身体有多弱吗?萧俊不禁为梦溪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感到气馁,眼前又浮现出那张苍白的脸,手上不觉青筋暴起。
“二爷,二爷,您怎么了,快松开手。”
二爷眼见着二爷竟生生地捏碎了握在手里的玉佩,血正一滴滴地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听到红珠的呼喊声,萧俊才回过神来,也松开了手,手心被碎玉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红珠忙过去取了药箱,小心地为二爷包扎起来,又喊了丫鬟进来收拾了。
萧俊待红珠处理完,又开口说道:“那药方还收着吗?”
“奴婢一直收着,二爷要用?”
“好,吩咐知夏连夜去药房配几副,你明儿个一早亲自熬了端到上房来。”
红珠忙应了,不知二爷又要做什么?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位爷了,见二爷示意她出去,转身轻轻地往外走去,刚到门口,又被二爷叫住:“等等,上次宫里送来的活血散瘀的药还有吗?”
红珠听二爷叫,又返了回来,见二爷问话,忙回道:“还有一些,二爷要用。”
“都找出来,送到东厢房。”
二爷说完,见红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觉脸上有些微红,咳了咳又补了一句:“告诉二奶奶,不是爷心疼她,给她送药,她今天气着了母亲,爷明天还要重罚她,怕她起不来,才送药的,要她上了药好好歇着,养足了精神。”
红珠听了二爷的话,错愕地站在那,哪有这么折腾人的,母亲罚够了。儿子给养好了再接着罚,毕竟一个院住久了,有些感情,不觉暗暗替二奶奶的明天担心。
红珠出去了,萧俊踱到窗前,凝望着东厢的窗格上映出的微弱的烛光,她还没休息,不知怎么样了?膝盖是不是又红又肿?她会不会用他的送去的药,心里默念着,溪儿,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很想过去看她,将她拥入怀中,用他宽宽的胸怀温暖她,安慰她,轻轻地告诉她,母亲不喜欢她,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母亲,会一直护着她,只要她不再有下堂的打算,好想告诉她,那天她要休书,他的心真的很疼很疼。
尽管内心如此的渴望,但洞房夜的那枚元帕,梦溪眼中的那份淡定,和他身为家主,身为男人的尊严,终是让他迈不进东厢的门,只好让那份担忧如蚁蛇般挠着他的心,痒着、痛着、并折磨着他。
梦溪此刻正躺在床上,知秋正用浸了药毛巾小心的给她敷着,两个膝盖已肿得像馒头,梦溪忍着疼给自己下了针,她知道,在那冰凉的地下跪了两个多时辰,相当于现代的四个多时辰,那寒气已入了骨,如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得风湿之类的毛病,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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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二爷的责罚
梦溪怕她的腿落下病根,惹着疼给自己下了针,知春看着二奶奶膝盖排满的针。疑惑地问道:“这针管用吗?二奶奶什么时候学得,奴婢竟然不知。”
“管用,是前些天在书上学的。”
二奶奶这些日子倒是天天看书,已经不用知秋在一旁帮着认字了,二人听了,也就信了。
过了一会,知春又诺诺地说:“其实,二爷虽然罚了二奶奶,但禁足总比罚跪强多了,又不用去请安了,正可以好好养一养,奴婢觉得,二爷兴许是好意,毕竟二爷也不敢忤逆大太太,二爷不是好送了药过来吗?”
知秋听了,狠狠地瞪了知春一眼:“二爷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开始帮他说话了,他好心送药!说不定就是毒药呢。二奶奶真用了,指不定就下不了床了。”
原来,二爷今天的作为,让知秋彻底寒了心。回来后,一边帮二奶奶敷腿一边骂,说这世上的男人都靠不住,自己的妻子还跪在地上,他看都没看,一门心思地给他那个表妹送什么猪花狗花的,果然一听大太太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了二奶奶,连让二奶奶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哪有一点夫妻情份。知秋此时也觉得萧府真不是好人呆的地方,从此一门心思帮二奶奶做着离府的打算。
那知春见果然应了知秋的话,二爷首先罚了二奶奶,吓得哪敢告诉她们,下午她去求二爷的事,决定把这事坚决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