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这事关重大,您一定要三思而行,千万不能胡来,您的手还流着血,奴才……”
萧俊不耐地挥挥手。 看了眼二爷还流着血的手,萧夏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如果身体的疼痛能替代心中那如蚁虫吞噬般的痛,他宁愿自残,此时的萧俊,有一种想用头撞墙的冲动。
老天!溪儿出嫁前就已受尽虐待,被逼代嫁冲喜,只因他被市井流言蒙蔽了双眼,这大半年来,他都对她做下了什么!但让他肝胆欲裂让他绝望的不是这些,溪儿庶女的身份,注定不能成为他的妻
原以为可以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可当他认定她的时候,却有人告诉他,她是庶女,注定不能成为他的妻,这让他情何以堪
夜深了,萧俊处理完事务,从书房走了出来,清冷的院中空无一人,只有徐徐的夜风吹过,二爷纵身跃上东厢的房顶,从房顶穿过,直奔东厢后院。
清冷的月光映衬那高瘦挺拔的身影,越发显得孤冷桀骜,夜风中夹着阵阵轻香,溪儿真的喜欢弄香,可惜她弄的香不是为他。
他今天才知道,她曾经宁愿死也不嫁他
溪儿不爱他,这让萧俊心痛之中夹着一丝欣慰,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爱,便不会有痛。如果有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这是他欠她的。
院里那些三心二意的奴才都被他高压清理了,新买进来的奴才是一张白纸,她会调教好的,他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眼前闪过梦溪身披嫁衣,面带微笑另嫁他人的情景,萧俊的心中竟有一种仁慈的麻木感,就像醉酒后的麻木,酒醒之后,才会有知觉。
明天,便是无尽的疼痛。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梦溪不知道,他去南方前的那个夜晚,就这样在她的窗外苦苦地守了一夜。
第二天,梦溪早早地起了身,知秋、知春伺候着梳洗完毕,便匆匆地来到正房,刚到厅门口,便见三个姨娘和红玉都早已等在那了,几人见二奶奶过来,一一上前见了礼。
大姨娘上前扶着二奶奶,簇拥着一起进了正厅,转过屏风,爷没在,红珠正领着小丫鬟收拾屋子,见二奶奶进来,忙上前见礼,梦溪缓步步上前坐了下来,红杏已端上了茶水。
“怎么,二爷今个儿要出门,这时候了还没起来?”
“回二奶奶,二爷天没亮就出门了。”
“什么?怎么走的那么早,不是说要带一个妾去吗!”
翠姨娘听了,忘了二奶奶在场,尖叫起来,二爷本来说的是带一个“妻妾”,她自动地把“妻”字给省略了。
听说二爷要带一个妻妾出门,二奶奶推荐了她和红玉,但翠平想,自从红玉搬去玉园,二爷就从没踏进去过,要带的人一定是她,虽然二奶奶没安排,但她也暗暗做了出门的准备,天不亮就起来精心的妆扮了,想着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和二爷双宿双飞,那是一个字“美”。
可惜觉没睡好,梦醒得太早,二爷竟不辞而别,谁也没带,这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竟心乱如麻。
翠姨娘叫出来,见没人回答,这才想起二奶奶还坐在上面,忙向后缩了缩,捂住了嘴巴。
张姨娘见二爷既没带翠平,也没带红玉,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厅里瞬间静了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暗暗摇头,不明白二爷为什么不用她们送,但至少也该和老太君告个别吧。
最后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二奶奶,梦溪正端坐在那,看着翠姨娘,见她不说了,规规矩矩的立在那,这才说道
“几位姨娘今个儿起得早,也辛苦了,既然二爷走了,大家都散了吧。”
二奶奶说完,又想起一事,接口说道
“二爷这次出门,最短也一年左右,二爷不在府中,都是姐姐妹妹的,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今后,如果没什么大事,就不用见天的过来请安,每月只逢一、逢五过来就是了。”
“逢一、逢五是什么意思,婢妾不懂。”
大姨娘接问道。其他姨娘也疑惑看着奶奶。
“逢一、逢五的意思就是日子后面是一和五的,比如,每个月的初一,初五,十一、十五。”
众姨娘这才明白这位二奶奶的意思,暗道这位奶奶真是别出心材,这都能让您想出来?请安也带这样的?
但不管怎样,每天不用按时过来立规矩,当然求之不得了,高兴地应着,一一和二奶奶告辞,鱼贯而出。
见姨娘们走了,红珠棒了个盒子出来,双手呈给二奶奶,说道
“二奶奶,这是二爷临行前吩咐奴婢交给二奶奶的。”
“什么东西?”
“奴婢不知,只说是让奴婢亲手交给您。”
梦溪听了,点点头,知秋早已上前接了过来。回到东厢,让知秋打开二爷送的盒子,里面放着两个小首饰盒,还有一些文书类的东西和一轴画。
知秋伸手取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呈给二奶奶,—看之下,主仆几人都惊住了,里面赫然是那枚流云百福玉佩。
知春兴奋地尖叫一声,伸手取出另一个首饰盒打开,果不出所料,正是那对黄玉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