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真这么说了以后也真的这样做了,放学后悄悄带季晚枝去他们乐队练习的秘密基地。
她早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却还是第一次来。
教室里摆放着各种乐器,吉他、钢琴、大提琴等,旁边还放着乐谱,阳光从窗外落入半截,看起来温暖又神秘。
她像是误入了另一个世界,连脚步都放慢了一些。
明岸正在角落里练习,看见有人来了也只是冷淡地掀了掀眼皮,倒是陈临宴看见她大惊小怪,第一时间看向姜真:“她怎么会在这儿?”
姜真咳嗽一声,走到话筒前:“我宣布从今天前,季晚枝就是我们断片乐队的编外人员,让我们掌声欢迎——”
“等会儿,这事阿驭知道吗?”
“知道啊。”
“那明岸呢?”
“知道啊。”
陈临宴分外不爽,闭了闭眼看向她:“敢情就不告诉我是吧,怎么,我不是乐队的人,你把我当空气?”
“嗯,你今天才有这样的觉悟吗?”
面对这样的姜真,陈临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一向不喜欢季晚枝,只能开口反抗:“我不管,我们乐队没有什么编外人员,你让她出去。”
季晚枝咬着唇,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柔顺乌黑的头发落在消瘦的肩膀上,看上去有些受伤。
姜真才不管陈临宴的意见,拉着季晚枝进来,给她安排了一个小角落。
于是——
季晚枝在音乐室里写起了作业。
陈临宴有些无语,这个乖学生真的比他想象中还要无趣。
他见反抗不得,于是开口揣测道:“季晚枝,你加入我们乐队不会别有目的吧。”
女孩握着笔的手明显一顿,像是有什么心事被揭穿了一般。固然,她来到这儿是对他们的生活心生向往,但如果说不夹杂一点私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想离喜欢的人近一点,这大概是本能吧。
她有些紧张地等陈临宴的下文,生怕他窥探出她的心事,将她的秘密公之于众。
但没想到,陈临宴接着痞里痞气地说:“你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此言一出,别说季晚枝,就连正在喝水的姜真都差点把自己给呛着。
门口落下一道高大的身影,有人背着吉他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听见陈临宴刚刚说的话。
靳驭野找了个地儿坐下来,挑眉:“要不给断片乐队改个名?”
这话颇有些无厘头,众人十分不解,陈临宴问改什么,听见靳驭野说:“改成自恋者。”
空荡荡的教室里响起笑声,就连一向安静的季晚枝也忍不住翘起唇角。姜真说:“别代表我。”
明岸:“也别代表我。”
陈临宴嗤了一声,刚想反驳,姜真忍不住看向他:“这位陈同学,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社团一百个进来的女孩,至少有八十个是为了靳驭野。”
“那剩下的二十个呢。”
姜真看了眼角落里气质清冷、五官惊为天人的明岸,答案不言而喻。
这场斗嘴以陈临宴受挫而告终,见改变不了季晚枝编外人员的身份,他也只能消停。
温暖的光透过窗户打到桌子上,季晚枝写了会儿作业,没忍住悄悄看向靳驭野的方向。
从她的角度看,少年神情难得认真,但仍旧能看见眉眼间自带的那几分桀骜,他的鼻梁很高,拨弦的指尖修长。
她顺着光去描摹他的模样,见少年有抬头的迹象,又慌乱地低下头,生怕被他撞见。
而纸张上的作业,她已然看不下去。
仿佛有什么在纸张上跳来跳去,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