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聂铭颙陪着路婉去医院检查,产科医生也建议路婉散散步,适当运动,否则以他的紧张程度,是不可能放心路婉走那么多路的。
“好,那就歇会儿吧。”
聂铭颙先扶着路婉坐下,又从背包里拿了保温杯,杯子里是在家泡好的蜂蜜水。
顾啸云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的路婉,一开始没注意,是先认出聂铭颙之后才发现了路婉,几年没见,没想到再见面她已经成了孕妇了。
“哥,你在看什么呢?”
顾啸云是陪弟弟妹妹来公园的,大家一直往前走,就他一个人停在路边,妹妹奇怪的往他注视的方向看过去,也没什么啊,就一对年轻夫妻甜甜蜜蜜的坐着,妻子怀孕了,丈夫拿着杯盖看妻子喝水,眼里有着藏不住的爱意和关切。
“哥,你看人家干什么?你认识啊?”
顾啸云摇头,这种时候,他并不想让路婉看到自己。
“别看了,走吧。”
说完,他率先跨腿离开,妹妹一脸的莫名其妙,明明是他自己停下的,怎么说的好像是她耽误了时间一样。
顾啸云今年二十四岁,被路婉拒绝后他就出国留学了,已经取得了国外的硕士学位,并拒绝了国外的工作机会,坚定的回到了祖国。
对于他的选择,家里是非常高兴的,觉得他没有被资本主义国家的花花世界腐蚀,骨子里淌血他们顾家爱国的血液。
要知道这个浮躁的时代,年轻人想尽办法要出国,出去后不愿意回来的比比皆是。
只有顾啸云知道,他回来最大的动力是路婉,即便他们这辈子没有结果,他也要跟她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同一片天空下。
回国后,他进入了证监局工作,工作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产生了自己创业的想法,但父母并不同意,觉得他还年轻,应该沉下心来多学习,今天之所以跟弟弟妹妹们来公园,就是因为父母为了劝阻他,邀了亲戚长辈们来家里吃饭,希望他能改变想法,他听了一卡车话,脑仁都疼了,这才开车出来了。
顾啸云回家后,亲戚们都走了,但父母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啸云,我跟你爸爸一直以来都是很开明的,也不愿意强迫你做什么事,但你工作了才多久,就要换工作,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在长辈眼中,体制内的工作是“铁饭碗”,现在改革开放,体制内确实有一些人“下海”,别人怎样顾父顾母不发表什么意见,但如果是自己的儿子,他们是不情愿的。
“妈,你说你们不愿意强迫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不干涉我的决定,但你们的行为并不是这样,今天一场‘鸿门宴’,还叫不干涉我?”
顾母朱香婷优雅的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什么鸿门宴,就是喊大家过来吃个饭,关心关心你的工作,创业不是那么容易的,就是你那远房堂哥,当年开公司吃了多少苦?”
“可他现在生意做的很好,他成功了。”
朱香婷说的远房亲戚就是顾巍,两家祖上是连着宗的,遇到婚葬这样的大事也会碰面,平时倒不大往来。
“你不能只看到别人成功的一面,他背后吃了多少苦?”
有些话不方便跟孩子说,但顾巍的公司,前期光是各种关系应酬,就下了不少血本。
顾啸云皱眉,难道在父母眼中,自己就是个不能吃苦的人吗?有些苦别人能吃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吃呢?
“妈,你知道我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已经联系了几个校友,大家志同道合,都有创业的想法,我们还年轻,不怕失败,大不了失败后重头再来。”
至于创业资金,他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零用钱不少,出国留学的生活费他也是节俭着花的,还开户买了股票,小赚了一笔,创业的资金是有了。
朱香婷看劝不了儿子,心里就是生气也不愿意狠心责怪,丈夫脾气火爆,等丈夫生气了,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儿子,这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她这个当妈的哪有不疼孩子的呢?
“今天就不说了,你先休息吧,这是件大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
说完,朱香婷就回房间了。
顾啸云坐在客厅里,听着钟声滴答滴答的响着,他的思绪很乱,既有工作也有路婉。
如果当初她没有拒绝自己,那么现在,他会不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就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拿起电话给李浩东他们打电话。
西单的酒吧,晃着五彩斑斓的灯光,韩国富跟李东浩坐在沙发上,看着顾啸云一杯又一杯的灌酒,拦都拦不住。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叹气,这路婉,还真是顾啸云命中的克星,好不容易忘却情伤,重新做人了,一碰面又变回了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