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的新人可能会在异能协会里迷路,因为异能协会是个有着十八层门的四方形布构,部门繁多,内含乾坤无数,工作区和生活区混杂在一起。然而生活得久了,就会把整个协会的平面图印在脑子里了。
异能协会以第十道门为分割,向内是各个研究部,向外则是后勤、技术等职能部门。从地图上看,十道门只有一个执法部,这一整条环形区域分布着执法部的人力,作为异能协会最重要的一条防线。
只是真到了十道门,却几乎看不见执法部的影子。
异能协会的守卫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地图上更不会表明哪个地方有守卫,哪个地方最空虚。因为在异能协会里,一个贩夫走卒都可能是异能者,这些人平时该干嘛干嘛,开店营生、摆摊叫卖,甚至无所事事守在自家门前。他们从来不会手里拿着刀剑,或者在腰里揣着枪,这是一个全民崇尚异能的民族,也使得异能协会的人文气息更加纯粹。然而平静的时候,不动则已,一旦异能协会里发生了变故,他们就会卸掉伪装,齐心协力,让侵入者插翅难逃。
这是邱予进入协会空间这么多天,第一次真正地走在异能协会里。
每一座建筑、每一棵树,每一座门旁立着的指路标,合起来像一幅山水画卷,在他眼里一点点铺开。静谧,和谐,让人无端产生归属感。如果他在异能协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些,他一定也会在顷刻间喜欢上这里。只是永沉牢底发生的一切,都太过深刻了。他一看到这环形的围墙,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座黑暗的地牢。
他忘不了含恨而死的薛吉,还有那些被金寂收割的生命,虽然薛吉和金寂都死了,但是永沉牢底还在。
邱予抬起头,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匾额——无上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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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予想象过无上学阁有多大,没有亲自站在这里,是想象不到它的内部空间构造的。
真正走进无上学阁,才能领会到一个事实——知识面前,人类的渺小。就像海里的一粒小沙石。抬头向上看,楼顶远得就像是在仰望夜里的星空,深邃浩渺。
一排排书架笔直通天,楼梯旋转直上,人群散开在其中,小得仿佛天上眨眼间明灭的星星。
四周弥漫着墨水和纸张味,穿梭在其中,肃穆到让人无法发出声音。
邱予被肃静和神圣所感染,放轻脚步,想要进去看看,结果不提防袖子被人从后面拉住。回过头,他这才注意到旁边立着一个工作台。工作台不大,上面有一个终端操作台。一个穿着会服的女孩站在工作台后面,指指工作台上摆放着的感应器:“请在这边登记。”
邱予信手把身份卡交给她,她接过,把身份卡贴在感应器上,信号灯由红变绿,她缩回身在终端显示屏上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瞬间张大了眼睛,原本不耐地快速操作、想要赶紧打发过去,现在也不急了,眼波在邱予身上转来转去。
邱予从来没被人正面打量过这么长时间,女孩也不说话,就是来来回回在他身上和屏幕上瞟。直到邱予觉得她盯着自己的时间太久了,问:“我能进去了吗?”
那女孩“哦哦”了两声回过神,把身份卡还给他,还殷勤地交代了一声:“你先进去选书,选好了再来这里给你开通权限。”说着眨了眨眼,企盼地快点去选书。
邱予道了声谢,转身走出很远,还能听见那女孩在跟后边的人嘀咕“天影”。
书架有一层楼那么高,邱予跳起来也够不到顶,如果要看上面的书,只能借助梯子。书籍分类标识很具体,也很明确,“精神力类读物”、“异能天赋工具书”、“综合刊物”、“异能协会出版书籍”等等,分类后面注明着索引书号。
邱予随手抽出一本,居然是他在金光城街道书店看到过的《精神力修行小窍门》,书架上贴着标语:该分栏内所有书均为1积分换取,无次数和时间限制,如需借阅,请在管理员处登记书号。
书都很旧,看上去已经被很多人传阅过了。以邱予现在身家2250的积分,能换2250本这样的书看。他把书原样放回了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