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把没有靠背的椅子。朝歌已经把那两张在资料库列印的彩图在桌面上铺开,示意让梁库看。
这是两张老旧的考古资料照片,一张上面是一个造型奇特、绘着古怪饰纹的古陶器;一个是巨大的铁制香炉,炉壁锈迹斑驳,隐约也像是铸有符号字迹。
梁库看不懂就去看朝歌,朝歌让他再仔细点看,于是梁库把第一张举到灯光底下看。
梁库留心看后才发现,那陶器上的饰纹很有趣,一个方型器皿上,画了三条像是虫子的东西在蠕动,站立在旁边的好像是一个披着长发的人,腰肢摇摆竟也像虫子一样在蠕动。觉得有趣,心想:人、虫一起在跳舞。
“看明白了?”朝歌问露出笑意的梁库。
梁库笑着:“呵呵,好像是一堆人和虫在跳舞。”朝歌摇了摇头:“那不只是虫子,而是最原始的一个象形文字:蛊。”梁库还记得曾零碎看过拣来的武侠小说,里面就常提到什么蛊术的,咧嘴笑道:“哦,原来是下蛊啊!这我知道,听说把一堆毒虫放在罐子里让它们互相吞吃,最后活下来的那只就被拿来做蛊王。
“嘿嘿,据说西域苗疆有好多高手哦?嘿嘿。”正得意着,忽然意识到手里彩图中,那个古怪陶罐很可能就是用来养蛊的,赶忙把它又扔回到桌面。
朝歌点点头:“说得不错,知道吗?白天写在我手心的,正是这个蛊字。”梁库呵呵傻笑,像是看到了白天常疯子的糗样:“呵呵,常疯子一直鼓鼓鼓的叫着,原来是这个蛊呀!”忽又一下子联想到了白天莫名其妙的眩晕,脸色转青:“不会吧,老大!你的意思是……是说我们被人用虫子下蛊了?”朝歌摇了摇头并没马上回答,从桌面上缓缓拿起了第一张绘着古怪陶罐的彩图,夜灯下,神情更加凝重了:“那是一种更加极其可怕诡异的命蛊!”
第六集 广元古镇 第四章 老不正经
命蛊又叫术蛊,是一种利用数术来操控人命局八字的手段,性质有点像现在的电脑病毒,对于电脑的系统来说,病毒是一种破坏程式,同样命蛊对于人的八字系统来说,也是一种八字程式。
命蛊虽然也源自周易术数,但因为其性质诡异,又常被图谋不轨的人利用,所以被正统术界排斥为邪术。
追其前身,这种术蛊最早在巫术盛行的汉代就有了雏形,那时候的手法为很多人所熟悉,就是根据被施术人的特点,用特制质料制成人形木偶,再由邪士作法,从而达到远端遥控的各种目的。
历史上最出名的案例之一,就是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乱了,先后发生在西元前一三0年的元光五年,和西元前一二八年的元朔元年,都是因为太子之争而引起了后宫大乱,朝野上下前后牵连十万之众。
曾有史学家认为,汉武帝晚年久病不愈,很可能与巫蛊之乱有极大关系。
但这种巫蛊真正发展到可怕地步,还是在唐宋之后。
随着八字推命术的逐渐完善,术蛊已经发展到了惊人地步,原来用作操蛊的木偶,已经被活生生的人偶来代替了。
许多命术大师在研究八字命学时偶然发现,把个别极特殊命局八字中的天干地支,位置稍作调动后,就推导出很多可以对人起到操纵作用的诡异八字,他们把它们起名为命蛊,但大多禁止门徒使用,生怕为祸世间。
可此术最终被邪士掌握利用,根据推导出来的命蛊八字来制作人偶。
他们通常以走街窜巷的算命先生身分出现,一遇到有人求问怎样生男生女的时候,便趁机按照他们的方法受孕生人,常常为了按照命蛊八字准时下生,不是提前引产,就是延后拖产。但成功率极低,通常还未生下,孕妇与胎儿双双暴亡。
在人偶中,最难得的就是那些自然具备命蛊八字的人。
但因为这部分的人,大多因为命局太过古怪,总活不长,再不就是疯癫痴傻,所以必须要趁着还小就拐走,利用各种强制性的反常手段让他们活下来,苦不堪言,惨不忍睹。
常常听说孩子有丢的,其中有一部分就是被做了这个用途。
这种命蛊人偶万中无一,他的八字一旦被人看见后,就像无形、无状、无色、无味的食心毒虫,不知不觉的镶入你的命局当中,腐蚀你的意识。
而另一方就可以通过控制人偶来遥控,被下了命蛊的人,如同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
就算术力奇强,一旦被下了命蛊,就像是如蛆附骨,挥之不去。
“哈哈,怪不得常疯子一看那八字,像见了鬼似的!”梁库明白了为什么常疯子吓成那个样子,但又奇怪:“哦,对了,你说那个什么命蛊八字,看过的人就会不知不觉的被下了蛊,但我们为什么有那么明显的眩晕啊?还有,更奇怪的是,你拿手一扶我的肩膀就又好了?”朝歌道:“那是因为你我命局有一种奇妙的合局互补性,如果我们离得稍远,合局相应变弱,不能以强大的合局瞬间分解命蛊的镶入,所以反应起来比较明显。
如果换作其他人,早不知不觉的镶入了。“梁库两眼放光:”哦?这样一说,我俩的这种奇合命局,是不是比万中无一的命蛊还要难找?“朝歌并无夸张,只是照实说道:”不是万中无一,而是百年无一。“梁库就更得意了:”哈哈,看来我们俩是注定要做奇兄怪弟了!“又颇懊恼的皱起眉:”靠!会不会因为我们哥俩名头太响了,招来许多高人存心跟我们比试比试?你看我们这次回来,不是这事就是那事,靠!挖墓专业户没当上,倒快成了是非基地了!“此时朝歌又拿起了桌上的第二张彩图:”答案也可能就在这张图里。“梁库赶紧凑了过来,重新仔细的看了一遍,开始察觉这张彩图,铁锈香炉壁上的数位记号有点眼熟。
梁库再想一想,惊讶的瞪圆了一双小眼:“哦哦!这不是……这不是很像你从我家对面旅馆灯箱上,抄下来的邪门东西?”朝歌深邃的眼睛在闪着幽光:“这张彩图上的怪异香炉,是一九八二年在一个祭坛遗址中被考古挖掘的,内部资料显示,这是古代的一个巫蛊家族,那些神秘的数位记号组合,很可能是某种数术换算方式。”梁库听的来了精神:“哦?看来帮刘蛤蟆对付我们的那个女人,大大有些来头!和下命蛊的这位妖精姐姐,完全有得一比呀!”朝歌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继续讲着那个怪异香炉:“事情没那么简单。过了一段时间,凡是一同参加研究香炉壁上铭文的,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
“一有风吹过香炉顶端,发出嗡嗡的响声时,他们就同时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听到琴乐袅袅,香烟缭绕中厅院古朴、道众绰约,而香炉的正前方就会涌现一座高大的神像,金光四射。”梁库忽然找到了一点小时候听老妈讲故事的感觉。
朝歌:“这时考古人员才隐隐察觉出,香炉上的数位记号一定另有作用,于是请来相关的专家,结合陆续出土的其他器物,和零散残缺的文字记事,才终于大致弄清真相。
“这个古老家族是秘密主持巫蛊的民间组织,他们可以把一种有着奇妙作用、叫做命蛊的八字,按数术转换成一组数位和特殊符号,所以每当有风或是燃香发热的时候,就会让人产生出各种幻觉,从而让无知的民众深信控巫者的神秘力量。”梁库“啊啊”的张大了嘴,脑中景象随朝歌的讲述飞来飘去,似懂非懂。
而朝歌沉思中越讲越细,好像一边讲,一边悟通了曾一时解不开的谜题。
“从这上看,两者都是同一个源头。”朝歌把两张彩图叠在了一起:“两者都是利用八字命局来作文章,一个是通过转换成数位记号,不经意间慢慢渗透,虽然隐秘,但起效较缓;一种是直接下蛊,利用人偶操纵,虽稍明显,但作用奇快。”经这一说,梁库忽啦啦的联想起很多,记得当初刘蛤蟆,曾形容过打电话找他的那个神秘女人,声音是如何的动听、如何的女人,再看看白天下蛊的这位妖艳女人,靠!以刘蛤蟆的鉴赏标准,那还不是女人中的极品了!
梁库不禁脱口而出:“你是说,先前网吧作局的女人,和白天的妖艳女人,是同一个人?”朝歌目光炯炯,缓缓的道:“我也很想知道。”梁库倒吸一口冷气,急忙给阿红打了个电话,叮嘱千万不可以把生辰八字乱给人算,否则被下了命蛊那可糟了!而且要留心最近周围有没发生什么异常变化。
听着梁库为自己着急担忧的声音,阿红心中很是甜蜜了一阵,偏又问是担心网吧还是担心人?
梁库正心里有事,哪有心思打情骂俏,故意大声道:“当然是担心网吧了,那可是钱呐!”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小阿红就匡当一声,把电话挂了。
究竟作局和下蛊的两个女人,是不是同一个,她们又究竟怀着怎样的意图,这是朝歌一直在想着的疑问,也是梁库特别关注的。
但问题是,如何能找到她们。
梁库很简单的以为,朝歌不是告诉那妖艳女人,第二天上午再来一次吗?那就多安排几个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