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阿尔贝震惊,因为他明白,韩开甲所说情况意味着,法国人内部有人要搞白德安。
时年,法国除了驻军之外,租界侨民只有数百,几乎彼此认识。
再把这个范围缩小至公董局层次的话,也就区区十几个。
而这个人会是谁?
阿尔贝问。
韩开甲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还知道这件事和英国人莫里耶有关。”
阿尔贝更惊,脱口而出:“英租界的警监莫里耶?”
莫里耶居然还有这个身份?韩开甲不动声色:“应该是他,以及中国人冯敬亭。这就是我从刚刚那三个人口中得到的信息。”
“原来你为了白德安才这么做的。”阿贝尔恍然。
韩开甲忙否认,因为自己卖出去的每一份人情,都必须经得起推敲才行。
一旦让阿尔贝起疑,只会起反作用。
韩开甲解释道:“我只是心忧国家局势,怀疑袁世凯使者的司机李忠要在上海乱来,于是特地跟踪他,结果发现他和我认识的陆鹏飞正秘密会晤,我正要假装偶遇打听消息,然后就发现了克瑞斯中毒的情况,于是我也只好请他们来这里。。。”
他这段话合情合理。
阿尔贝自动脑补:“然后你才让陆鹏飞送我见白德安,其实是为了分开他们。”
“是的。我从李忠口中得知了情况。然后再找陆鹏飞验证,然后告诉了你。”
“那我们去告诉白德安吧。”阿贝尔又起身。
法国神父看来修行不够,韩开甲直接摁住他:“不,阿贝尔先生你太冲动了。”
“啊?”
“我们有证据吗?我们查出来那个人是谁了吗?”
“。。。”
“你可以出于情义,只听到些风声便提醒朋友,白德安会立刻做出反应,那么对方会有什么反应?他们会查哪里泄密,然后他们会找到你以及克瑞斯还有我!然后他们还会立刻调整方案,于是敌人依旧存在。也就是说你的提醒没有任何效果,还将我们都置于险地。”韩开甲冷冷的道。
阿尔贝不禁汗流浃背,狼狈的解释说:“对不起瑞克,我刚刚没想这么多。”
“真诚的关心朋友是善举,值得赞美。”韩开甲缓和态度,道:“但是男人做事必须要小心,我们要控制着情绪,找出最有效的办法。”
“我听你的,瑞克。”阿尔贝再度被韩开甲代入了节奏。
“首先我们分析,只有大量的伪钞才能引发恶劣影响。但这种隐秘的事情,参与的人越少越好,因此我们可以断定,对方不会安排很多人满大街使用伪钞。”
此言有理,阿尔贝心悦诚服。
“那么对方只会在大宗交易里使用。”韩开甲和阿尔贝表达时,也在顺便整理自己的思路。
韩开甲根据情报分析:“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让冯敬亭和某个商人进行某种交易,并在交易中使用伪钞。这样做的好处是,英法两位参与者隐藏在幕后,他们随时可以撇清自己。而冯敬亭可以借机打击敌人,综上所述接下来我只需盯着冯敬亭的生意就行。”
阿尔贝深吸了口气:“瑞克,你太厉害了。”
是啊,我有系统我当然厉害。
话说我本身也不差好吧。
韩开甲表面淡然:“哪里,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所以我们不忙告知白德安,一切等我进一步调查后再说。”
“听你的。”
“感谢信任。”韩开甲起身结束了关于此事的交流,边往外走边道:“今天下午我们在教堂大门外分开,然后你什么也不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