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这个蠢材就是雨果?果然跟名字一样愚蠢!”
陆沅离收起手枪,“怎么不早说,进来吧。”
什么就蠢材?!虽然被人这样说很生气,不过焦旸想到自己三番两次找错了地方,确实打扰对方,就还好吧……
“咦,陆先生,怎么是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焦旸刚才被门框的阴影遮挡住了视线,他这才发觉,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似乎就是傍晚救了孩子的那个人。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他似乎不愿提起,焦旸有些不解,但是现在,好像应该先忙自己的工作,再闲聊比较好?
一进去,焦旸望着一楼客厅……不是,大厅里那巨大的五彩琉璃玫瑰窗,一瞬间仿佛置身于巴黎圣母院或者米兰大教堂,令人窒息的宗教压迫感扑面而来。
焦旸跟着他来到厨房,地面上已经有一寸多高的积水了。
维修说明上写的是水管爆裂。可在一小时内,这位陆先生没有做出任何补救措施……就是也不接个盆啊什么的。
焦旸想起乔安娜说,这栋房子是上百年的文物,就是不考虑年代,带尖顶的六层小楼也价值不菲,有钱任性啊!
焦旸拿出工具,关闭了楼内的水管总阀门,然后拆下坏掉的一段管子,换上临时替换的塑料管……
“等一下,停!”
陆沅离道:“你是脑髓里有什么贵恙,或者丧失视觉神经导致的认知障碍吗?你看看你换的那坨屎一样的是什么东西?跟这里搭配吗?实在太丑了!”
“呃……”
脑髓里有什么贵恙=脑壳坏掉了,丧失视觉导致的认知障碍=瞎……手里拿着胶皮水管,一直低着头专心维修阀门的焦旸简直眼前一黑。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脾气再好也忍不住。
焦旸嚯得站起身来,道:“陆先生,替换的耗材是要由您自行购买的,我们这个只是临时替代产品。当然,因为需要另外收费,如果您不满意的话,也可以不使用。”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这时候开车出去买水管?”
陆沅离道:“就算你不知道我的时间有多么宝贵,也该知道,现在90以上的商店都已经关门了!”
“所以陆先生,您的意思是……”
焦旸不卑不亢道:“这水管还要使用吗?或者说,您是要继续维修,还是保持原样?”
“用吧。”
陆沅离想了一下,道:“明天你再去市场,视频拍给我看,帮我买符合整体装修风格的换上。”
凭什么啊?焦旸一怔,怎么会有这么自大又龟毛,把别人的帮助跟善意,都当做理所应当的人?!
“你看什么看?”陆沅离道:“又不是不付你钱!奥,对了……”
陆沅离随手掏出一张百元美金的钞票,扔给焦旸,“网站首页上说,你们时薪四十,替换的水管十美金。现在还不到一小时,一百块拿去,剩下的做小费,不用找了!”
焦旸望着飘落到地下的百元大钞,只觉得无语。一百块而已,又不是什么百万大钞,至于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吗?!
陆沅离看到焦旸愣在那里,没有去捡钱,摘下墨镜看了看他,道:“年轻人,看来你现在还没有被这个社会所打磨光滑。然而,你很快就会知道,尊严,是不能当饭吃的。”
册那,这是什么上世纪弯弯苦情剧台词?!焦旸这才看清他的样子,不由怔了一下,这位仁兄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打扮的也挺时髦,怎么一开口就跟出土文物似的?而且还年轻人,您老今年贵庚?!
为了掩饰尴尬,焦旸咬着嘴唇,弯腰把地上那张百元大钞捡了起来,然后拿出一张五十块的美金,递给陆沅离,“我不要你的小费。不过,你可以给我看一眼,你的手枪吗?!”
这里有句谚语,手枪就是男人的生殖器。看我的枪?有趣。陆沅离道:“小伙子,你是刚到国来吗?你确定,是要看我的枪?”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但是“枪”这个东西,确实是有点那种意味,以前他跟同事也互相打趣过……想到他这话里,可能的那个意思,焦旸的脸瞬间发红。不过,对一个军事发烧友来说,能看到那支枪真是太有吸引力了,哪怕只是仿品!这一点点的讽刺挖苦,不算什么!
焦旸不自觉的低下头,微红着脸说:“确、确定……”
作为一个研究方向是心理学的大学老师,陆沅离瞬间把握到了他的意图。不过,这年头还会脸红的男孩子,实在是太稀有了。尤其是在国,简直比中国内地的大熊猫还要稀有。陆沅离好整以暇道:“那么,明天你会去,给我选购合适的水管了?”
“这个……”
焦旸有点犹豫,明天他还得去送快递。焦旸迅速盘算了一下时间的分配,点头道:“如果,您还肯给我摸一下那把枪的话……”
二十出头,六英尺一英寸,一百五十磅,亚裔人群里的浅色头发与瞳孔,身材高瘦,嗓音悦耳,着装整洁,反应敏捷,认真负责。而且,似乎在东方人的审美里,长得还不错。出于职业习惯,陆沅离迅速的为对面站着的男孩做了一个人物速写。
陆沅离脸上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小伙子,你认真的吗?你还要亲手摸我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