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子,你好大架子,贝勒爷到了,还不快来迎接见礼。”伊里布黑虎着脸说。
“贫道只敬天尊,不问世间之事。”观主不予理睬,“请问施主有何见教,道观清静之地,望勿喧闹。”
“你!还反了不成!”伊里布上前挥拳欲打。
褚英拦住:“犯不上与出家人治气。”说着他自己走过去,“敢问观主,适才观门前有一美貌女子,不知现在何处?”
观主斜眼打量一下褚英:“贫道在此诵经,怎知观门外之事。”
伊里布又上前帮横:“在你观中你岂不知,若不实说,别说老子一怒拆了你这破观。”观主干脆不予理睬,自顾闭目诵经。
伊里布即欲上前动武,褚英拦住说:“不要与她计较,只管到处搜上一搜,还怕那女子上天入地不成!”
二人在观内遍寻不见,伊里布说:“贝勒爷,定是这个老姑子将人掩藏起来,俗话说,一人藏物万人难找,只管向她要人就是。”
褚英也已没了耐性:“看来也只有对她不客气了!”
伊里布受命奔到观主身边,当胸抓住,一把薅起:“说,把人藏于何处,交还是不交!”
观主双手合十:“罪过呀罪过,如此对出家人无礼,亵渎道家,是要遭天遣的,还不快快住手!”
伊里布发狠一抡,把观主摔倒在地:“老姑子,放明白些,赶快将人交出来,否则难免皮肉受苦。”
观主顺势坐于地上,又闭目默诵起道德经。
伊里布上前用脚猛踢不住,观主痛得呻唤连声。供桌的黄绫罩帘一动,那女子躬身出来:“强盗,你们不许再对道长拳脚相加,想对姑奶奶怎样,你们还敢公然抢人不成!”
褚英细一打量:“哟嗬,怎么会是你,难怪本贝勒看着与众不同姿色悦目呢!你没去皇太极府中侍奉,怎么到这道观来了?要出家吗?”
这女子正是范文娟。她确实有意跳出红尘。自从看到皇太极娶亲,文娟便已心灰意冷,决意遁入空门。她来到这烟筒山的青岩观,欲拜青岩居士为师。岂料青岩居士道她尘缘未尽不肯收留,几次三番皆遭拒绝。今日她发誓不再下山,并嘱咐兄长随后将一应日常用品送来。范文程也赞成妹妹先有个安身之处,自己没了后顾之忧,也好去皇太极处效力以践前言。就在范文娟在山门前张望,等候兄长到来之际,不想被褚英撞见引起祸端。
范文娟也已认出褚英:“怎么又是你?难道你忘却了汗王的责骂,还敢对民间女子强行无礼!”
褚英对范文娟原本即梦寐以求,今日相见焉能放过:“这才是前生有缘,还是随我去享荣华富贵吧!日后我继汗位,你就是当不成大福晋,也会封你做侧福晋。”
“我是汉人,至死也不会与你们女真人为妻。”范文娟感到不妙,向门口移步,意欲溜走。
褚英一眼看破范文娟的意图,吩咐伊里布:“还愣着干什么?绑上,回府。”
主子有令,伊里布上前便扭住范文娟,强行扯住就走。
范文娟竭力挣扎:“褚英,你强抢民女,我去汗王那里告你!”
青岩观主欲救无力,但也警告褚英:“大贝勒,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势欺人,难有善报。”
褚英哪里听信这些,如今他只想得到范文娟。在失去执政地位后,他要用此来满足自己心理的失衡。无论范文娟怎样叫骂,还是被褚英抓走了。
范文程来到青岩观,妹妹已被带走多时。听了观主的述说,他想若欲解救妹妹,只有去求助皇太极,便也火速入城,与皇太极在府中见面。
皇太极获悉范文娟被抢,顿时坐立不安。长久以来渴思不得一见,如今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坏消息。范文娟性情刚烈,而褚英又是猴急性子,弄不好就会出事。他不再多想,对范文程说:“先生放心,我这就去褚英府中要人。”
范文程拦阻:“八贝勒且住。”
“怎么?不能耽搁,夜长梦多。”皇太极还是立即就走的架势。
“贝勒爷可曾想过,褚英若不认账,您不是奈何不得?”
“他,他在青岩观抢人有观主为证,若不交人便告到父汗处论理。”
“若褚英咬定牙关不认,且把文娟秘密押藏起来,便汗王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