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望忐忑中又带着那么点期许的公孙煜,江嘉鱼笑:“瞒不住就不瞒了呗,我们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公孙煜握住江嘉鱼的手,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以至于表情有些怪,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我不会让你将来后悔今天的决定,小鱼,我会待你很好很好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惹你生气。”
江嘉鱼忍俊不禁:“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下回我让你吃辣你可不能摇头。”
公孙煜呆了下,最后一脸豁出去的坚决:“吃,我吃。”
见他这幅视死如归的模样,江嘉鱼直接乐出了声。
公孙煜跟着笑起来。
少年人赤诚到笨拙的誓言,少女清脆欢快的笑声,回响在寂静寒冷的街道上,美好到令人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
马背上的崔劭扫了一眼,发现无论是护卫还是仆妇脸上都漾着笑,他垂下眼,扯了扯缰绳,加快速度前往林家。
在林家大门口,与从宫宴上回来的临川侯和林予礼不期而遇。
林予礼疑惑望着提前离开皇宫却出现在家门口的崔劭:“你这是?”
“晚辈见过林侯。”崔劭似乎懒得解释了,只用眼神指了指马车。
公孙煜率先从马车里出现,见到临川侯和林予礼微微一惊,小声对还没出来的江嘉鱼道:“林侯和大公子也在。”
江嘉鱼心道,不愧是节日,就是热闹。她镇定地钻出马车,若无其事地对临川侯和林予礼笑了笑:“外祖父,表哥,你们回来了。”
公孙煜赔着笑脸问候:“晚辈见过林侯。大公子好。”
林予礼眉头皱了皱,一边回礼,一边纳闷这是个什么情况?
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临川侯,他看了看站在马车旁虚虚护着江嘉鱼下来的公孙煜,又望了望崔劭,眉梢扬起,直接问:“你这是打哪儿回来?怎么劳烦了小侯爷和崔公子。”
江嘉鱼回答:“在灯市上出了点意外,幸亏崔公子仗义出手,具体的,我进了屋详细跟您说。”
临川侯闻言点了点头,一边致谢崔劭,一边心思飞转。
崔劭客气一番,带着护卫浩浩荡荡离开,一下子侯府门前变得冷清起来。
临川侯和林予礼两双眼四只眼睛都落在公孙煜身上。
公孙煜恍惚之间有种回到校场上被武师傅考校功夫的错觉,可不同的是,被武师傅考校,他从来都不带怕的。然而这会儿虽不至于怕却开始紧张,他不禁挺了挺脊背,让自己更加站如松。
临川侯面带微笑,并无开口邀请公孙煜进门坐一坐的客套意思,作为女方,纵然留侯府更势大,却也不能低了姿态,叫人觉得上赶着。虽然他私心里巴不得事实如他所料,那可是留侯,这世道,手里有兵心中不慌。
打破沉默的是江嘉鱼,她对公孙煜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
公孙煜点头如捣蒜,向临川侯拱了拱手:“您先带大公子和……郡君先进府歇息。”
临川侯面上笑意深了深。
林予礼笑着道:“小侯爷没骑马,骑我们府上的马回去吧。”
公孙煜受宠若惊一般,看了看江嘉鱼,见她点头才喜笑颜开:“那就麻烦了。”
当下,一个随行回来的护卫将马牵过来,公孙煜没立即翻身上马,而是目送临川侯带着江嘉鱼和林予礼进了府邸,这才骑马离开。
入府的林予礼自然要问什么情况。
江嘉鱼少不得又把经过如是这般说了一回。
听得临川侯和林予礼面色越来越凝重,临川侯清了清嗓子:“宫里那边,我们家确实使不上力气,那便只好麻烦留侯府上帮忙查明真相,待查明主谋再议对策。”话锋一转,他望着江嘉鱼,“你和小侯爷?”
江嘉鱼神色平静:“就是外祖父看见的那样。”
临川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说能被她看上的差不了,公孙煜早年虽有些纨绔,可这半年在军营的表现实属不错,应了虎父无犬子那句话。不日就要出征颍川,若是能立下功勋,又有留侯悉心栽培扶持,前程可期。
“人是你自己选的,你自己把握吧。”再多临川侯便不说了,八字那一撇还没下来,有些话说的早了也没意思。二十多年前他还以为自己能和名门崔氏结亲来着,结果还不是白欢喜一场。
江嘉鱼不高不低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