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期而至。
宁安早早的来到月湖池塘边的亭子里,眼底的青黑暗示着他一夜未睡的事实,但精神上的亢奋压过了身体上的疲惫。
激动、紧张、不安、喜悦……他的心情忽上忽下,如同坐了过山车。
他在心里不断模拟接下来的场景。
一会儿该怎么开口?
直接说?
会不会太突然了?
那委婉的说?
委婉要怎么说?
众多问题宛如弹幕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不免焦躁了起来。
在外人看来宁安是个冷静的人,或者说太冷静了反而显得有些冷漠。事实也是如此,被父亲送到英国独自面对陌生的国度时,他很冷静。与位高权重的父亲针锋相对时,他很冷静。初进入成峰集团被老油条刁难时,他也很冷静。但当要与朝思暮想的穗穗表明身份时,他却紧张的坐立难安。
他穿的衣服会不会太朴素了?今天有风,会不会把他的发型吹乱了?
……
就在宁安忍不住胡思乱想时,他远远看见了张秋穗的身影。
她渐渐走近,在距离他几步远的亭子台阶处停了下来。
宁安虽然在心里做了模拟,但是直面张秋穗时,依然紧张的喉咙干涸。而张秋穗她站在亭子外面没有进来,她抬头看着他,目光专注带着探究,仔细将他从头看到尾。
怎么了?
难道他的衣服哪里有不整洁的地方吗?
“你……”他忍不住开口。
“还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
“我叫张秋穗,弓长张,秋天的秋,麦穗的穗。来自h省z市x县的一个名为张庄村的小村子。你呢?”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没有谁会对陌生人如此详细的介绍自己的家庭住址。
宁安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与女孩饱含希望的目光对视,冥冥中好像有一股预感,让他慢慢开口道:
“我叫宁安,户籍地是b市。”
女孩眼中的光黯淡了,好似要熄灭了。
“但是,我的祖籍并不在这里。”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小村庄,我在那里度过了七年的时光。那是幸福的七年,因为我认识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女孩,我们彼此相伴慢慢长大。虽然后来我们分别了,但我一直没有忘记她,一直在找她。”
“刚好,那个村庄也叫张庄村。”
“另外,我曾经的名字是……张宁安。”
女孩眼中光芒越来越璀璨,已经不需要担心了,这一切都告诉宁安,原来穗穗一直没有忘记他,并且和他一样都在期待着重逢。
“穗穗,好久不见。”
女孩终于跨过台阶,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