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窗帘没拉,黎明地平线初升,天边泛着鱼肚白,光亮一点点照进房中,简绥醒的比路闻飞早,他侧躺在床上,手脚都搭在人家路闻飞身上,跟个八爪鱼似的。
他醒了好一会儿,眼底才慢慢回神。
他寻思着他平时睡觉挺正经一人,睡着前是什么样,醒来后就什么样,怎么换了张床,就……占人便宜去了。
他侧躺着,视线内是路闻飞的侧脸,他闭眼睡着,睫毛的弧度从侧面看来很清晰也很漂亮,正对着简绥的那一面,恰好可以看见眼角的泪痣。
小小的一个小黑点,跟特意点上去似的,犹如锦上添花,整个人气质融合得疏离又妖孽,闭眼睡着,就仿佛一个等待着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睡美人,这倒是挺符合路闻飞这张脸的。
简绥弯了弯唇角。
他就这么盯着路闻飞的侧脸看了好片刻,随后小心挪动着手脚,想在路闻飞醒来之前把手脚从他身上拿开,然而路闻飞觉浅,他稍许的动作了两下,路闻飞眉头微蹙。
简绥停下动作。
“醒了?”路闻飞低低的开口问,眼睛还闭着。
“嗯。”简绥问,“吵醒你了?”
路闻飞:“没。”
路闻飞在简绥先前盯着他看的时候其实就有点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昨晚他睡的不怎么样,简绥睡觉不老实,他一躺上去,关了灯,简绥就开始作天作地的拿手脚压他身上,拿开之后没一会儿就又压了上来。
半夜里路闻飞还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发现是简绥的手臂压在了他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睡个回笼觉,自然也睡的不怎么沉。
简绥把压在他身上的手脚拿开,动了两下,不小心碰到他,都是男人,晨起时难免会有点精神,他一下顿住,路闻飞闭着眼的睫毛轻颤。
这一秒,空气都好似凝结了。
“抱歉啊。”简绥侧躺床上,笔直的翻个身,变成了平躺,“昨晚我一直就压着你睡的吗?”
路闻飞睁开眼,“嗯。”
“你怎么不拿开啊?”简绥恶人先告状。
路闻飞伸手摸到了手机,一边看时间,一边风轻云淡的说:“拿得开吗?拿开了没一会儿又搭我身上了——你平时睡觉,都这么不老实?”
“没啊。”简绥想了想,小声哼唧,“不过我也没和别人睡过,可能是因为你身上气味好闻。”
路闻飞:“……”
简绥那不自在的尴尬劲儿过了,又开始祸害起了路闻飞,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拉着声音尾调说:“啧,这么一说,你可是夺走我第一次的男人。”
路闻飞:“……”
他轻咳一声:“那我需要负责吗?”
简绥没想到他会搭腔,愣了一下。
这种对话,放在眼下这个情景,加之刚才发生的事,像是总带着那么一两分不可言说的暧昧。
“快七点了。”路闻飞说,“你要回学校吗?”
那个话题也就自然而然的被盖过去了。
“你等会有事?”简绥问。
路闻飞:“下午去家教。”